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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红主动上前,“还是我来吧。”
娄映天,“那就有劳楚捕头了。”
江叶红狠狠将火把丢进墓门里,火把经过的地方皆是沉在地面不动的白烟,铺满整个墓道,白烟中赫然立着一位手持长矛的将军,火把落地顷刻就熄灭了。
众人一片惊呼,都不敢冒然踏入墓门,江叶红不解地问道,“飘在地面不动的白烟是什么?”
巫长宁,“地寒之气,史书记载昭元帝年间天降异象,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在北寒山降落,地面砸出一个天坑,寒泉从天坑中喷涌而出,在寒泉下挖出一块寒石,此石释放出寒气,俯地而不散,被昭元帝用在寝殿做纳凉之用,可是寒气极重,半个时辰内可使人周身酸软无力,进而失去意识。”
娄映天甚为赞赏,“确实如此,不可冒然踏入。”
江叶红,“这么说是有毒,那我们就进不去了。”
巫长宁,“将寒石铺在入门的墓道里,人走在上面宛若腾云驾雾,可不就真成神仙了。”
江叶红抱紧手臂打了个激灵,“成仙了,还能早登极乐。”
巫长宁沉思着,“这是一道机关,防盗墓贼的机关,应该可以关上。”巫长宁望向手持长矛的将军,“此人应该是昭元帝年间最骁勇战士的将军莫如虎,被誉为中原之矛,他在世的时候蛮夷无人敢进犯中原边境,此人长年征战在外积劳成疾,最终病死,死前遗言,死后也要侍奉昭元帝,所以昭元帝在墓门口立了一座他的石像。若要进入陵寝,必须先要这头虎让道。”
江叶红一头雾水,“怎么让他让道?”
娄映天大喜,“阿若公子聪明啊,楚捕头你看他手中长矛的指向。”
江叶红顺着石像手中长矛的位置看过去,“西北角…”江叶红看向墓门内侧的位置,一个不起眼的圆形凸起,“难道是这个?”
娄映天捋着胡须笑道,“就是这个。”
江叶红按下机关,墓道里传出机关启动的声音,莫如虎的石像转过身,背朝墓门,地面不散的寒气渐渐下沉,随即被整齐的青石砖取代,墓道的墙壁上亮起鲛人灯,照得墓道里灯火通亮。
江叶红惊得揉了揉眼睛,“这下能进去了吧?”
娄映天点点头,“能,不过都需小心,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跟着我从左边走。”
江叶红牵起巫长宁的手,“跟紧我。”
“好!”
美人灯36
众人从墓道一路走到了陵寝,到陵寝的时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宝石镶嵌的穹顶,凡是能扣下来的都扣下来了,瞧着穹顶上的坑坑洼洼,着实令人气愤,帝后两人的棺椁墓都有开凿过的痕迹。
巫长宁看了眼陵寝边上一人多高的鲛人灯,鲛人石雕手捧烛台,烛台上的灯长明不灭,巫长宁站在鲛人灯旁,原来石雕里面是中空的,装满了鱼油,巫长宁在灯台边沾了些,“这若取上一星半点儿确实够用做绘料的。”
巫长宁瞥了眼鲛人灯后面,惊得后退一步,江叶红赶忙过来,“怎么了?”
巫长宁抬手指着鲛人灯后的腐尸,“那儿有人……”
鲛人灯后半卧着一人,面上尸斑已经很严重,因为陵寝里阴寒尸体只有轻微的腐烂,那人的脚被巨大的捕兽夹夹得露出了骨头,身下的一滩血早已发黑,不远处长长的拖行痕迹,应该是爬过来留下的。
巫长宁蹲下来,见此人怀里紧紧抱着布包,巫长宁取过来打开,里面有好几个瓷瓶,装满了鱼油,巫长宁道,“他应该就是薛序了。”
江叶红叹气,“唉,薛序果然是下到墓里取鱼油丧生的。”江叶红见夹在薛序脚上的捕兽夹眯起眼睛,“这个捕兽夹很像岳东郎家画上的那种,难道是岳东郎布置捕兽夹害死了薛序?”
巫长宁继续翻薛序的布包,翻出来一封血书:薛序遭歹人岳东郎胁迫陷害,误中捕兽夹,必命陨于此,心中牵挂诸多,郁愤难平,含冤九泉,老母年迈精神不济,薛序不能侍奉左右,为其养老送终,是薛序不孝,若有来生再报生养之恩。今日之祸虽遭歹人陷害,终怪薛序贪心,私潜帝王之墓有损阴德,故招致杀身之祸,吾妻年华正茂,若觅得良人勿念薛序,追逐良缘,将老母托付表叔照顾,薛序家财任除老母颐养天年之用,全部归吾妻唐香兰,愿香兰余生远离歹人,平安顺遂,幸福无忧。
巫长宁收好血书,面上阴沉了几分,“唐香兰等了这么久就等到这一封血书……”本该幸福的一对夫妻,偏偏碰上岳东郎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江叶红勾住巫长宁的手,“虽然这个结果并不美好,但至少薛序不是抛妻弃母,唐香兰心里多少能有一些安慰。”
巫长宁没有作声,垂了垂眼帘,想到薛序疯疯癫癫的母亲,还有哀怨的唐香兰,他们一家人本可以很幸福的。
娄映天将墓中损坏情况一一记下,几人合力将棺盖盖好,修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修好,还有暗道要堵上,工程之大。
巫长宁和江叶红合力掰开薛序腿上的捕兽夹,将尸体放平,江叶红叹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封血书送到你家人手上。”
昭元帝夫妇二人的陵寝是建在一片水域之上,镂空的沟槽下可见鱼游来游去,江叶红头皮发麻。陵寝四周有四个通往次室的拱门,江叶红往正南面的拱门走去,小心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巨型莲花台上可谓珠山玉海,奇珍异宝看得人眼花缭乱,江叶红举起火把往里照了照,呼吸一顿,地上行七竖八躺着不少白骨,看样子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