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讥诮道:“天罚?那是你们阿史那部、突厥人的天罚,与我何干?”
“我,不仅不怕你们的天罚,我,就是你们突厥人的天罚!”
这几句话说得苏遐州一阵捂脸。
不过对于大巫来说,却不啻于索命的丧钟。
他显然意识到了楚凤歌准备做什么,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从腰后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横在胸前,目露凶光,盯住了马背上的楚凤歌。
楚凤歌根本不放在眼里,嗤笑一声,道:“看来神的使者也很贪财嘛。”
他一跃下马,随意地朝对面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苏遐州很放心地回过头,用早就准备好的铲子,更加奋力地挖坑,准备一会儿埋人。
湿润的土地太难挖,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片无人问津的沙地,专门给大巫作为葬身之所。
还不等他挥汗如雨地挖好坑,楚凤歌那边就胜负已分。
那柄大巫用来防身的宝石匕首正正插在他自己的心口,而楚凤歌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到。
他抱臂看着大巫脱力,倒在地上抽搐着。
忽然,濒死的男人大声道:“中原人!我用生命诅咒你!”
楚凤歌好整以暇道:“诅咒我什么?不得好死?死后入阿鼻地狱?还是死全家?不好意思,我都不怕。”
大巫的生命在流逝,他的眸光越来越暗淡,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刻骨的恨毒。
他道:“我将用我的死!带走你——和他的生命之源……”
说完,他头一歪,死不瞑目。
那双空洞的眼睛却恰好对了准备正在挖坑的苏遐州。
楚凤歌的神情慢慢变了,他上前一步,在死人的头上狠狠踹了一脚,道:“你他妈想都别想!!!”
苏遐州听见那边的动静,回头道:“怎么了?”
楚凤歌道:“没怎么!”他说;“你别过来!也别沾这个人,我来埋他!”
“……”又发什么神经,就算他病歪歪的,两个人动手怎么也比一个人快点儿吧?
楚凤歌利索地扒了大巫的黑袍,又把尸体拖去扔到坑底,一直忙活到天都快亮了,才处理完现场的痕迹。
苏遐州几次想要相帮,都被他推到一边歇着,几次下来,苏遐州也就随他去了。
而后,楚凤歌套上那件黑袍,捡起那件掉落在地的青铜面具,单手戴在自己脸上。
当这张面具彻底遮蔽他面容的一剎那,苏遐州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若说楚凤歌本身是一柄嗜血宝剑,戴上了这张面具,就像是历经了千万年的时光,更额外多出一份古拙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