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却被他这一句道歉点着了,那一抹邪笑湮灭无踪,苍白的脸上止余愤怒,他几乎是喝道:“别叫我殿下!”
“苏遐州!你可真是,惹我生气的一把好手!”
“可是偏偏,我怎么就是放不下你呢?”
说到最后一句,他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
按在剑柄上的右手拇指微微一动,那雪亮的剑锋被他推出半寸,再也没有人比苏遐州更加清楚,这把剑究竟有多么削铁如泥了!
他看着楚凤歌地动作,自动脑补出他的下一句话: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才能彻底放下!
一瞬毂觫后,苏遐州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一道白光闪过。
苏遐州只觉得腕上一轻,整个人失去支撑,软软往地上倒去,被楚凤歌单手接了个满怀。
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脑袋还连着脖子,迟钝地往双腕看去——只见束缚他的那对精钢手铐,被楚凤歌一剑齐齐削断,露出他血肉模糊的皮肉来。
那一道困扰他数年、令他畏之如虎的剑光。
不是为杀他灭口,而是为救他出升天。
原来如此,这般荒诞,这般令人啼笑皆非!
楚凤歌见他木然,以为苏遐州太过虚弱,动弹不得,索性一把将他扛到了肩上。
苏遐州整个人被迫倒挂在楚凤歌身上,胃被楚凤歌肩膀上坚硬地铠甲顶着,承受全身的重量,他挣扎道:“放……放我下来……”
楚凤歌脚步不停,大约是以为他闹别扭,一声不吭。
苏遐州道:“要吐了……呕!!!!!”
奈何整整三天,他水米未进,干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胃部在痛苦地抽搐着。
楚凤歌终于纡尊降贵吐出两个字:“活该。”
吐槽完了,却还是改扛为背,托着苏遐州的两条腿,让他待在背上,别别扭扭解释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快走。”
苏遐州昏昏沉沉,被他背着,摸到他身上衣料不对,低头一看,才惊道:“你怎么穿的太子蟒袍?等等,你是怎么冲进来救我的?”
楚凤歌道:“我造反了啊。”
他说这话的口气简单好像在说我喝凉水啊,若不是背着苏遐州,大约还会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造反……
好在苏遐州从楚承祉那了解到情况之后,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心头只有四个大字:果然如此!
说起正事,楚凤歌那点小别扭也就消失无踪,严肃道:“只是不知为何,沈醉去联络手下的金吾卫,至今没有消息。”
“我从延州带来,埋伏在城外的三千人也没有按照约定进城,恐怕是……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劫了你我们先走。”
明知道出事,还非要冒险来带自己走……苏遐州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在楚凤歌背上道:“的确是得快走,你所有的计划,都被楚承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