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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看似持身中正,其实根本就是太子的人!
是他蠢,是他傻!沈疏身为博陵沈氏的嫡长子,怎么可能不维护四望的利益!是他不辨是非,不明黑白,稀里糊涂就把楚凤歌送到了楚承祉的手里!
若是楚凤歌真被赐死流放,那就是他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念,葬送了楚凤歌的一生!!!
这一次,楚承祉凭借沈疏,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太子脸上一雪前耻的痛快笑意已经遮掩不住,放射出来,然沈疏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一丝骄色。
他朗声道:“陛下,楚王构陷太子,谋害亲兄,证据确凿,所犯罪行人神共愤,臣请陛下褫夺其封号,赐死于千秋宫,以正国法。”
苏遐州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他急切道:“臣还有疑惑,请沈大人解释!”
沈疏侧首过来,微笑着道:“请讲。”
苏遐州一字一句道:“沈大人,未定蜀王殿下身上的伤痕就是殿下所致吧?这样算来,每一个去过天牢的人都有嫌疑。”
“而你们,手持蜀王殿下的遗书,又是何时去见的他呢?对他做过什么?谁又可以作为见证?”
沈疏失笑道:“照苏高班所说,是在下虐杀了蜀王殿下,然后又拿着他的遗书来陛下面前给他申冤,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苏遐州咬牙——他平日掩饰得太好,谁不称赞沈侍郎一声立身公正?根本没有一点证据能表明他是太子的人!
贸然说出来,就是楚王身边的人狗急跳墙、随意攀诬。
沈疏见他不答,又道:“况且,在下根本没去过天牢,是狱中一卒子看不过楚王狂悖行径,偷了一份遗书出来,求我为蜀王做主。那狱卒就在刑部大牢,可随时传唤,验证在下所述是否属实。”
毫无破绽,那狱卒一定是早就收买好了。
“另外,经苏高班提示,在下倒是突然想起来了,那狱卒说蜀王写了两份遗书,他没敢都拿走,因此楚王殿下应当还捡到了一份,怎么不在刑部存放证物的箱中?”
他转向景和帝:“陛下,若是此刻去牢房中仔细查验,或撕或烧,应当还有痕迹可寻。”
“若不是楚王心虚,又为何要隐匿证据?恰好说明蜀王之死,与楚王有脱不了的干系。”
苏遐州彻底闭嘴了。
沈疏的准备太充分了,就算他知道所有事情,包括蜀王之死都是他所为又如何?
遗书看似是个漏洞,可他提出来后,被沈疏反将一军,反倒更加坐实了楚凤歌的罪名。
他实在,实在算无遗策,又足够心狠手辣,苏遐州思量,就是那位神出鬼没的神算,他也可与之一较高下了!
景和帝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环视着殿内诸人,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放软了口气道:“沈爱卿,朕,除了太子,就只有凤歌一个儿子了。”
“朕不能杀他,更不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