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扑上来,张开双手将苏遐州搂了个严严实实。
在他鬓边蹭了蹭,语无伦次道:“你,先生,你不怪我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开心,不,开心有些太肤浅,准确来说,是努力压抑过的欣喜若狂。
小心翼翼,像是怕把苏遐州吓跑了似的。
唉,怪不怪他,苏遐州已经理不清楚了,不如说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苏遐州表示放弃梳理。
他拍了拍快激动哭的楚凤歌后背,柔声道:“没怪过你。”
既然马上就要彻底分手,还是给他剩下的日子留下一点开心的记忆吧。
脖领子立马灌进去两颗大大的水珠,由热到凉,痒酥酥的。
苏遐州无奈道:“哭什么,给人看到了不嫌丢人啊?”
亏他以前一直觉得楚凤歌是如此的狂霸酷拽,都是错觉!
楚凤歌吸吸鼻子,直起身来的时候,眼泪已经被他自己擦干净了,红着眼眶对苏遐州笑道:“好,下午就请先生跟我一道去仙居宫。”
出门之前,楚凤歌随手招了个小黄门来,道:“你去私库找件首饰。”
没错,楚凤歌一个没就藩的庶出皇子,居然有私库,都是景和帝动辄贴补给他的,宫里摆不下,索性辟了一间厢房出来,堆赏赐给他的奇珍异宝。
在千秋宫,大家也就喜欢称之为私库。
小黄门脑袋埋得低低的,声若蚊蚋道:“敢问殿下……要,要哪一件呢?”
楚凤歌不耐烦道:“随便哪一件,值钱就行了。”
小黄门一溜烟地去了,等他们出门的时候,苏遐州差点踩到地上摆着的锦盒。
是那小黄门实在害怕楚凤歌,没敢进来,把盒子端端正正摆在门外的地上,就兀自跑了。
楚凤歌怫然道:“越来越没规矩!”
苏遐州从地上拾起来,拍了拍道:“别跟他计较了,还是个小孩子呢。”
而且还不是你太喜怒无常,千秋殿的宫女内宦才都跟避猫鼠似的……
楚凤歌哼道:“先生只会心疼别人的毛病又犯了……”
“……”可是心疼楚凤歌的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啊!
苏遐州胡乱挥挥手道:“好好好,不说这些了,走吧,我陪殿下去仙居宫!”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苏遐州被他软禁之前。
但苏遐州心底很清楚,不一样了。
永远都回不去了。
两人端着一大堆匣匣盒盒,直奔仙居宫。
到了门口,苏遐州侧头去看楚凤歌,见他神情自若,端着锦盒的手也稳当得很,全然没有上一次来见德妃时候,那种期待又紧张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