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听完笑了好半天,笑起来牵到了伤口,倒在床上一边“诶呦”一边狂笑不止,苏遐州急的在一边按他,叫他别笑了!
也不知道有几分是恼羞成怒,几分是担心伤口。
好不容易止住笑,苏遐州赶紧掀开被子,解了楚凤歌的中衣,检查那道横亘腹部创口。
见没有渗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凤歌仰躺在床上,一手推开苏遐州的手,一手拢着衣襟道:“别看了!中衣我自己系!”
苏遐州“噗嗤”笑了一声,腹诽道:伺候穿衣看过几百回了,这会儿害羞个啥?
楚凤歌看懂了,不满道:“苏遐州!”
苏遐州举起双手无辜道:“好好好我不笑,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
言毕憋笑,任由楚凤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艰难的自己把绸带系上了。
穿好衣服,盖上被子,楚凤歌又恢复了正常,扒着被沿问道:“先生,你为什么叫苏遐州?”
哈?因为我姓苏,名遐州呗?
楚凤歌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实在有点儿奇怪,换了种问法道:“就是……令尊为何会起这个名字?有什么由来么?”
原来是问这个啊。
苏遐州道:“不知殿下听没听过一个词——遐州僻壤。”
楚凤歌摇头。
苏遐州表示理解:“要不是我叫这么名字,恐怕也没听过,其实就是穷乡僻壤的意思。”
楚凤歌看起来一脑袋的疑问,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在问:哪个好人家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啊?
苏遐州解释道:“当年我爹乃巡察御史,去地方上巡查,见繁华富庶处朱门酒肉,可行到偏远村落、穷山恶水处,百姓瘦骨嶙峋,几无蔽体之衣,果腹之食,可耕之田。”
“神色凄苦麻木,状如行尸走肉,实在当得起民不聊生四个字。”
“回来后就长吁短叹,说生民太苦,社稷昏暗。恰巧我阿娘有孕,就定了‘遐州’两个字,望我日后为官能克己奉公,造福这些升斗小民。”
只是他爹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他身体残缺,困在红墙之内。
这一世,苏遐州再也不可能做官,更无法做一个百姓称颂的好官。
也许是听懂了苏遐州的未尽之意,楚凤歌微微抿唇,没说话。
不过苏遐州自认为自己最可贵的品质就是,从来不去想已经失去的东西,得失带不走,行乐须及时嘛。
他振作精神,反问道:“六郎的名字很好听,凤歌……是出自李白的诗?”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楚凤歌点点头,却道:“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苏遐州惊道:“为何?”
说实话,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都小小惊艳了一把,比按部就班走排行的楚承祉楚承卯楚承焕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