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那小身子骨和膀大腰圆的崔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身不由己被他推着走,问道:“殿下召我干什么?什么事?”
崔笙道:“我哪知道,我可惹不起小祖宗,叫你你就去候着吧,啊!”
说完,将他往寝殿里一塞。
苏遐州昨天扭伤的脚绊到门槛,顿时膝盖落地,结结实实扑了一个狗吃屎。
楚凤歌显然刚起床,只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见他扑进殿,半天爬不起来,噗嗤一声,嘲笑道:“苏高班,倒也不用行此大礼。”
苏遐州握着受伤的脚腕,疼得汗湿重衣,勉强靠着另一条腿站起来,咬牙问道:“……殿下万安,召臣何事?”
楚凤歌见他一瘸一拐的,脸色一变,道:“你受伤了?伤哪了?是谁,敢伤本宫的人!”
苏遐州赶紧道:“昨日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扭了,都是臣自己不小心。”
楚凤歌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指了胡床道:“快坐。”
说着,一副若是苏遐州走不动,还打算上来搀他的架势,吓得苏高班瘸着一只脚,连蹦带跳挪到胡床边,一刻不敢耽误,一屁股坐了。
见楚凤歌还盯着他的脚不放,生怕他再说出诸如“靴子脱了给我看看”之类惊人之语,苏遐州抢着道:“臣方才出门,是去打听一件事,要告诉殿下。”
楚凤歌有些心不在焉道:“哦,千牛卫撤围之事么?有人顶罪了?”
……楚凤歌这人,虽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又任性妄为,但聪明是真聪明!
苏遐州赶紧做出一脸心悦诚服道:“殿下神机妙算,正是有人出首认罪了……”说罢一五一十将宋玉和声称自己与皇后有仇,进而毒杀的故事讲给楚凤歌。
说完,叹气道:“不成想,这幕后黑手如此神通,我们的所知所想他竟一清二楚,被他先下手为强,整件事看似结果相同,内里却全然变了一个样子,殿下……你怎么打算?”
楚凤歌道:“怎么打算?简单,趁延英殿的证物还在,去请我父皇来。”
他说着,却有些心不在焉,修长的手指在凭几上轻轻敲打,单手支颐歪头看着苏遐州,看得他满心不自在。
刚好事情也讲完了,他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呃,臣今日匆忙之下,尚未洁面……莫非……臣失仪!”
说完,翻身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就听头顶的楚凤歌叹了口气,道:“苏遐州,你真是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啊???
楚凤歌继续道:“刚才我就想说了,我就是随便猜猜,用得着一脸叹服拍我的马屁么?要不是你为了我的事伤了脚,我真的,一刻都忍不了你那个假模假式的样子!”
“还有,我还没死呢,犯不着动不动跪拜,我……很喜欢你,不用这样讨好,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