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省中大概只有吴迹把考试当过年。
他好好检查了快一个世纪,理综这场还是提前一个钟头交了卷。出考场的那一瞬间,整个考场的劳苦大众都在用怨恨的眼神看向他。
他拎着笔袋回了趟自习室,又去跑厕所。
从脱裤子到提裤子,他都溺在一股子呛人的烟味里,本打算立马走人,微微一偏头,就看到后边有个人。他有点炸,退后几步,看清那人是何灿。
敢情他也提前出来了。
“你还有看人脱裤子这癖好?”
何灿卷出一口烟:“暂时只有抽烟的癖好。去告我状吗?”
他人生得冷锐,此时浸在烟雾里,无端的温柔。
吴迹从小到大,见人吸烟,就想说“吸烟有害健康,请尽早戒烟”,但这时却懒得说。“看来考得不错。”他挑着眉揶揄了一句,“想打架直说,别在厕所。”
身后那人踩灭了烟头,将冲锋衣领口的拉链拉上,遮住了下巴与嘴唇。
“改天。”
这个改天用的好,生动形象地体现了问题扛把子何灿不是不报日子未到的人生信条和吴迹大佬执着找打的决心与毅力。
但吴迹还没等到改天,理综就出来了。
296分。
“卧槽,卧槽,你他妈是人吗?”李烈西一边晃他一边嚎啕大哭,“你他妈一门比我高一百分,你让我怎么活啊?我妈一会回家问我小迹考了多少,我考了多少,你叫我怎么答?说我物理没考得了呜呜呜。。。。。。”
如果这次还不是年一,他吴迹就。。。。。。
“恭喜啊,又是第二。”老周皮笑肉不笑,“第一比你高一分,惊不惊喜啦?”
“谁。。。。。。”
全体办公室老师往外一指。
吴迹拎着卷子,看到了在外面站着吹风的何灿。
他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何灿向自己看过来。他回望过去时,那人已移开了目光。少年的侧脸落在阳光后的阴影里,看不出任何与悲喜相干的明晰表情,那副万事不关心的漠然,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相比之下,他在乎的真他妈多。
李烈西见吴迹从办公室那回来,本以为他会盛气凌人地装装逼,结果吴大佬脸拉得比他还长。他列了个高斯,觉得气氛不对,主动从大佬眼前消失,出去透气了。
吴迹的郁闷来得快去得快。他靠着窗户,看着几个女孩子在落叶大道上走着,还有自行车叮叮当当地在耳边响。段考一结束,高三狗就抓紧机会high——毕竟考了那么多年,啥分数也扛得住。
走廊上一阵嘈杂,铺天盖地卷过来。
教室里的人都出去了。吴迹看到李烈西在走廊上冲他拼命招手,便勉勉强强地走过去。一个人被架着过来,吴迹一看,是隔壁班一个刺头,被揍得鼻血直下三千尺,额头也青了,腿脚直接恢复出厂设置。
“干嘛了这是?”
“他。。。。。。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