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杨看了一眼被德丽莎拉到茶几外的那张陶瓷碟,眼皮直跳。
他没有去看德丽莎,而是惊疑不定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然而照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包括那几名律者在内,所有人的神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于是在迟疑了片刻后,瓦尔特·杨只能露出了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战战兢兢地做到了沙发的空位里,虽说他已经吃过早餐了,然而这顿三明治看来不得不笑纳,总感觉有种要是自己不接受的话,所有人都会在一瞬间掏出各自的武器把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理之律者给团团围住的感觉。
话说,这个三明治应该没有毒吧……?
这间宿舍里的人,就算真的是想毁灭世界可能都没几个人能阻止得了她们,所以……应该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暗算自己这一个区区非原生的理之律者才对。
一边安慰自己,瓦尔特·杨心一横,对着三明治咬了一口。
嗯,不只是没有毒,而且还出乎预料的好吃。
“可可利亚和爱茵斯坦她们离开了吗?”德丽莎问。
“还没呢。”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搞定后,稍稍有些安心下来的瓦尔特·杨轻道一声失礼,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她们两个现在还在我的宿舍里,昨天晚上你不是让空……琪亚娜用她的能力在她们身上留下了空间坐标么?就算是想跑也很快就会被你们给抓回去吧?”
“想跑……什么意思?”德丽莎歪了歪脑袋,“我应该没有特地限制你们的人身自由吧?”
“呃……”瓦尔特·杨一下子有些哽住了,他心说你的确没明说要把他们关起来,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敢简简单单的就让可可利亚和爱茵斯坦离开圣芙蕾雅啊?
“算了,没走的话刚好。”德丽莎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直入主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月光王座的原型机应该在你们那吧?”
“月光王座的原型机?”瓦尔特·杨把纸巾丢到了垃圾桶里,稍稍沉思了片刻,“你们要那东西干嘛?现在应该还没到启用月光王座计划的阶段吧?”
作为由前文明完全自主研发的最为强大的反崩坏武装,月光王座可以对崩坏所造成的影响与干扰是毋庸置疑的。但有一点不可忽视的问题是,抛除前文明本就已经拥有的原型机之外,若是在这个时间点启动月光王座的量产计划,崩坏的爆发也会随之加剧。
月光王座的原理是将过量的崩坏能转化为热能,它所能转化的崩坏能是存在上限的,若是大规模的建造月光王座,崩坏的爆发也会变得更加的强烈与不可预测。
前文明纪元最终的失败就是典型案例,月光王座这一技术的确让前文明纪元拥有了最强的对崩坏反制措施,但同时,这项过于强大的文明科技也让终焉律者本身的规模变得难以预估和测算。
前文明的终焉之战,在Mei博士原本的计算中,月光王座所能发挥的效果,应该可以至少将终焉律者体内的半数以上的崩坏能转化为热能,借助这部分由崩坏能转化而来的热能,让凯文挥出全力一击的话,跨越终焉律者就并非是什么无法实现的事情了。
然而现实是,由于月光王座的存在,终焉律者的能级也随之成指数级增长,如果说在此之前,Mei博士所计算出来的终焉律者的能级仅仅只是前十三名律者的总和的话,那么在开展月光王座计划之后,终焉律者体内所拥有的崩坏能……就是Mei博士曾经估算出来的数值的二十倍以上。
用数值来简明的进行推算,人类转化为律者所需要的最低崩坏能级为1000hw,完全觉醒的空之律者所拥有的能级则大约是一般律者的三倍以上,将这两个数字代入前文明纪元,以过去的那十三名律者所拥有的平均强度来统计的话,终焉律者的崩坏能最终强度,应该大概在50000hw左右。
50000hw,对于被前文明纪元投放到地月轨道上的那个月光王座而言,应该算不上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数字。
但事实是……全功率解放的月光王座,只能让终焉律者体内的崩坏能流失百分之二,就算是以自毁为代价超频解放两倍的功率,甚至还放弃了原本将崩坏能转化为热能的打算,以一定程度上削弱凯文真正的最强一击为代价,转而改用了效率更高的强制让终焉律者体内的崩坏能流失这一方案——最终所得到的结果却依然不尽如人意。
终焉律者体内的崩坏能流失了百分之三十,凯文的最强一击,让终焉律者成功陷入宕机状态,但在那之后,失去了对终焉律者产生伤害的有效手段后,前文明纪元所能做到的也就仅止于此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前文明纪元为所制定的圣痕、恒沙与方舟这三个计划当中,唯独没有包含月光王座计划的原因。
因为从结果上来看,月光王座计划和融合战士技术一样,都是一种失败的计划。
也正是因为从那零星的记录之中推测出了这一点,无论是得到了月光王座原型机的逆熵、还是拥有着前文明最大智库虚空万藏的奥托,都没有开展过任何围绕着月光王座系统所进行的计划。
月光王座可以是一项秘密武器,也可以把它当成是虚弱律者能力一种工具,但绝对不能把这项技术当成是唯一的希望。
“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启动月光王座计划的时候,暂时也还没也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使用那东西的打算。”德丽莎说。
“那你和我提月光王座是……?”瓦尔特·杨谨慎地询问。
“很简单,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点不需要……不代表未来的我们不需要。”德丽莎环顾了一圈四周,“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间宿舍里会出现那么多相同的人么?”
“这个问题原来是可以问的吗?”瓦尔特·杨苦着脸,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的,刚刚站在门口往屋子里看进来的一瞬间,我都以为这个世界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毁灭了。”
“因为这里站着那么多个律者么?”姬子摊了摊手,发出了一声有些干涩的笑声,“呵,那可真是巧了,在刚刚醒过来的看到客厅里景象,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和我比起来,似乎你也没资格这样想啊,大名鼎鼎的理之律者,瓦尔特先生。”
“你就别挖苦我了,姬子女士。”瓦尔特·杨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声,果断地决定岔开这个对他而言稍微有些危险的话题,“所以,能稍微对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么?德丽莎女士?”
“刚刚不是和你说了么?”德丽莎平静地说,“她们是来自于现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世界的我们,用更加让便于你理解的话来说,她们都是来自于未来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