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等也等不出结果,眼见琪亚娜似乎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德丽莎先是转动起自己的脑袋,和站在自己身旁识之律者还有阿波尼亚互相对视了一眼,在交换了一波眼神以后,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琪亚娜?”
“啊……”因为被叫到了自己的名字,琪亚娜这才回过神来,“大姨妈?”
“……那个潜藏在你意识深处的空之律者呢?”德丽莎皱起眉,直白的询问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没有遇上她么?”
“不,我遇上她了。”德丽莎不问还好,一问起这个问题,琪亚娜的表情顿时又茫然起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看到琪亚娜那茫然若失的表情,德丽莎的内心一紧,“她对你说了什么事情么?”
“不……怎么说呢?”琪亚娜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说着:“虽然我的确是听到了空之律者的意念声音,但她却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家伙……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东西,只是一言不合的就想把我赶走。”
“那你为什么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听了琪亚娜的描述,德丽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空之律者想把你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面赶出去,借此来彻底掌控你的身体,这件事情我们不是一开始就有所准备了么?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被她夺取走身体的控制权啊?”
“不,我有点没表达好自己的意思。”琪亚娜赶忙摆了摆手,“虽然她想要把我赶走,但她好像又完全不想抢夺我的身体……嗯……总之,她对说的原话是……”
咳哼,琪亚娜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学着西琳的语气,用冷漠而又高傲的语调说道:“权能哧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那和你无关,带着权能滚吧。另外,我也不是真的怕了你了,只是……先让我一个人静静。”
听着琪亚娜模仿着西琳的语气所说的话语,德丽莎入坠五里云雾,转过自己的视线,和同样满是迷惘的识之律者和阿波尼亚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度开口对琪亚娜问到:“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知道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吗?”琪亚娜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听了琪亚娜的话语,知道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法得到什么有效的结论后,德丽莎只得放弃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但琪亚娜所说的话,却又引出了另外一个新的问题。
“你刚刚说……空之律者已经把权能给你了,是什么意思?”德丽莎问。
“就是字面意思。”似乎是在实验舱里躺到有点不舒服了,琪亚娜一边回答,一边把自己的手伸向了位于自己身旁的把手,打开了实验舱的舱门,然后坐起了自己的身体,“简单地说,她似乎是……直接把原本应该是律者才能使用的那个操控空间的权能给我了。”
“???”德丽莎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茫然了,“也就是说,从结果上来说,空之律者不仅仅是没有抢夺你的身体,反而是把空之权能给了你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继续沉入意识深处了?”
琪亚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空之律者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一边在内心深处询问着自己,德丽莎下意识地回忆起了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自己与西琳直面的记忆。
对方那可悲可怜的经历,以及因为那被天命残忍的实验所虐待的经历,而理所当然的被崩坏点燃了无休止的复仇火焰,从而变得疯狂、残酷、包含着对人类施虐欲望的样子,这些种种,无一不在德丽莎的记忆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对于西琳曾经的遭遇以及她所做出的行为,德丽莎有自己的理性判断。她曾经同情过西琳,但也不会因为同情西琳的遭遇而对残害人类的她手下留情。
同样,尽管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德丽莎在面对西琳的时候会竭尽全力的想要杀死对方。却也因为西琳曾经的遭遇,德丽莎不会一门心思的去怨恨第二律者在西伯利亚的那次大崩坏中所造成的灾害与牺牲。
所以,即便是在知道了琪亚娜的真身以后,德丽莎也并没有因此对她产生疏离,她依旧是发自内心的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侄女。为了解决琪亚娜所遇上的难题,德丽莎甚至愿意居于李书白之下。
呃……虽说在进入休伯利安号,看到了这无比豪华的船员阵容之后,德丽莎早就已经不觉得自己成为李书白的下属是什么需要感觉委屈和丢人的事情了。
但至少在幽兰黛尔的寝室,在对李书白进行请求的时候,德丽莎的确是抱了相当程度的决心才做出的那个决定。
结果现在,琪亚娜告诉她,空之律者压根没想抢走她的身体……甚至还把权能轻而易举的拱手相让了。
就……虽然问题得到了解决是让她感到很高兴没错啦,但做出了那么多的心里准备,下定了那么深厚的决心,结果最后解决问题的方式却如此简单……这种让人颇有些无语的状况,还是莫名的给了德丽莎一种使尽了浑身力气却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事实上不只是德丽莎,就连识之律者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作为识之律者,她自然也能一眼看出琪亚娜的精神与意识状态,所以连确认的必要都没有,在看穿了空之律者的确没有丝毫争夺琪亚娜身体的欲望以后,识之律者大大叹了一口气,满脸可惜:“什么嘛,真是无趣,本来还想看看空之律者的全力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了。”
那包含着惋惜与跃跃欲试的危险话语,令刚刚从实验舱中爬起身体的琪亚娜表情僵住了。她缩了缩脖子,咕的一声咽了口唾沫,头皮发麻地问:“等等,你到底是有多想打架啊?”
听到了琪亚娜的质问,识之律者倒也不恼,反而是露出了浮夸至极的笑容。
“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挑起无意义争斗的危险分子。”她笑着说道:“不过,我同样也不是那种被骑在脸上挑衅了还能安安分分的装作无事发生的孬种。明明是依靠着我和阿波尼亚才得以进行意识映射的那女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偷跑,不好好的给她一点教训可不是我的风格。”
识之律者的笑容无比灿烂,但在看到了那张和符华没有任何区别的面容所展露出来的笑容后,琪亚娜却只感觉胸口发凉。
危险,虽然同为律者,但识之律者却给了琪亚娜一种要远胜于空之律者的危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