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缓缓回头,视线早已模糊,就见儿子还是那副腔调,脖子梗梗着走过来,将官印放回他手里。
“虽说你和崔长宁一样,都不是好人。可是我比崔家六崽子好多了,至少你还经常给钱,从我出生起就没有断过。娘是自己不小心,被水猴子拖到河里淹死的,我……我不怪你。”
“小已……”喊了声儿子,那山再次将赵小已紧紧搂到怀里。
赵小已拼命挣扎。
那山抱着他说:“儿啊,底层贱民不容易。爹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更不想失去你。郡守大人说了,只要咱父子俩齐心协力,他去找你大娘说,让你大娘承认你。”
“唉。”赵小已叹了口气,不知何故,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崔平的身影。
那是和他命运相同的人,相比于崔平,他确实幸运多了,也幸福得多。
可惜和他同病相怜的崔平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崔平正躺在白姨怀里,撸着美人儿的眼睫毛傻呵呵地笑。
“摩天翘,好漂亮的摩天翘。”
“你还小,不能喝这么多,六少爷,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呀。”白姨搂着崔平,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嗔怪道。
崔平扶着白姨的小腰坐起来,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错,是平……儿,六少爷已经死了,昨天……下午死掉的。”
吓得白姨扑过来捂他嘴,崔平顺势捉住她的柔荑,放在嘴唇上亲了一口。
白姨浑身发烫,俏脸儿瞬间红到脖子根。
站在门口的菱儿和娟儿赶忙低头,端水进来的驼背婆婆看见眼前一幕,冲着菱儿娟儿使了个眼色,悄悄掩上房门,领着两个丫头躲得远远的。
“啾,啾。”
不知名的秋虫,发出悦耳的虫鸣,银盘似的月亮抓过一丝云彩,羞嗒嗒地盖住半边脸。
“喊我平儿,你答……应过的。哈哈,从现在起,喊错一次,就……罚,狠狠罚。”
今晚喝得太多了,老太傅的酒量大得出奇。
本来崔平以为,古代米酒度数不高,谁知道三十几碗黄汤灌下去,当场就把他弄翻了。
是叶千石把他放在马背上牵回来的,路过西院,好像把二小姐丢进了荷花池。
“怎么罚呀?”女人的声音柔柔的,比月亮的面纱还要柔软。
一颗芳心噗通乱跳,好像随时会破腔而出,怎么压都压不住。
崔平打了个酒嗝儿,从怀里摸出一只鸡蛋灌饼,塞到白姨的樱桃小嘴前。
“罚吃蛋饼,我焐在胸口,还热着呢。崔老二,哈哈哈,崔老二也想吃,被我掀到水里去了。”
“还说。”女人忽然哭了,珍珠般的泪珠落在崔平的手背上。
“吃呀,白妞儿,再不吃真要冷掉了。”
说着说着,崔平的视线逐渐模糊。
眼前的美人儿越发漂亮,要人命的侧耳杀,一根根青丝拢向脑后,仿佛躲进雨后竹林的精灵。
“白姨,我……”
“怎么了?平儿。”女人俯低身子。
崔平翻身而上,和白姨换了个位置。
女人的玉首挂在床沿上,缎子般的青丝垂洒开来,在昏暗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尤其是她的粉颈,因为激动,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