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爹和老妹不赞成,放虎归山,终于造成今天的局面。
他在大堂上暴跳如雷,没有喊到傅青衫,却把老丈人贾士彟招过来了。
“贤婿,大事不好,替老朽作主啊。”
就见贾士彟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冲进大堂里噗通跪倒,抱住萧虎的大腿放声大哭。
“昨日荫馆诗会,回到高柳已经将近子时,老朽正要歇息,忽有强人破门而入,抢走黄金五百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时候了,为了这点小事跑来闹腾。
气得萧虎捏住额头,跪着的人是他岳父,总不至于一脚踹开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虎被贾士彟闹得焦头烂额,牛藻忽然问道:“贾老爷,你说的强人,可是晋中口音?”
“对对,正是晋中口音,标准的晋阳话。”贾士彟如同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过来抱住牛藻的大腿。
吓得牛藻慌忙陪跪,扶住贾士彟的手臂说:“那伙强盗有多少人?穿什么行头?拿什么兵刃?”
贾士彟哆嗦着嘴,竖起一根手指:“一个,听声音是个女的,四五十岁的老婆子,空手没兵刃,一掌劈断檀木案。”
唉,牛藻和萧虎同时泄了气。
本以为贾士彟能带来有用的新消息,谁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空着双手的老婆子。
等到萧虎把曼头沟的事情说出来,贾士彟“嗝儿”一声晕倒了,只能让人将他送进内府,由夫人小心伺候。
如此折腾,又是个把时辰,日头已然升高,傅青衫撩着袍子疾步而来。
“崔长宁呢?”萧虎冷冷地瞪着他。
傅青衫作了个长揖,将在崔府遇到的情况细说一遍。
临了补充说:“崔长宁这头老狐狸,显然事先有所察觉,病是装出来的,青衫遇到高人了,竟然找不出可疑之处。”
“你说在你欲图查探崔长宁病情的时候,崔家老六故意使坏,让那个姓叶的拦着你?”毕竟是文官出身,郡丞牛藻比较冷静。
傅青衫点头。
牛藻起身,绕着大堂走了半圈:“此人是关键,还有姓叶的郎中,也要盯紧。”
“青衫跟了一路,二人正在青石街的小酒馆里,商量买地皮。”
“哦?”萧虎和牛藻同时回头。
傅青衫把他离开崔府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牛藻点头,冲着萧虎行了个礼。
“使君,此举必是晋王所为,无非敲山震虎,并没有与三郡抗衡的力量。那郡尉回来之前,曼头沟之事暂且搁置。眼下最紧要的,是要拿到崔长宁的秘密商道,保住与须卜怀让的交易。赵伯桃在小酒馆里出现过,那就把酒馆盯紧了,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萧虎悻悻地坐下,吩咐傅青衫:“这事你去办,必要时先斩后奏,可以调动城防营。”
说罢,将一块黑黝黝的腰牌丢到傅青衫面前。
“大人放心,青衫一定不让二位大人失望。”
小心翼翼捧起腰牌,傅青衫叩了个头,转身离开郡守府,往青石街上的小酒馆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