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段时间,虽然的确用预约排队的方式闭门谢客,但也不是谁都不见。
预约排到号的,她还是会见一个或者两个,帮助自己找到恢复身份后的状态,而那些重要的会面,或者自己的熟人,大多都会直接通过打招呼的方式插队。
陈不知道这回事吗?
她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可能性,陈就作出了否定:
“你们首相也和我说过这个方法。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大家都在排队,不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就用这种特权。反正排队也能见到你,无非就是多花一些时间,我还能在谢拉格多逛逛。”
维娜有些愕然,但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早在龙门的时候,她就觉得陈是个很轴的人,凡事都认个死理,没想到到了外面,她也这样。
维娜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虽然很容易得罪人,耽误事,惹出麻烦,但这样的确是【正确】的。
很奇怪吧,正确和成功在现实里往往不是同义词,甚至不是近义词,而是反义词。
她也没想去说教两句陈,传授一下什么人生经验——自己是外交官,人情世故,圆滑处事,对什么人说什么话,那是职业要求,而陈是警察,是一个最需要这种品德的职业,很多人可能瞧不上她的性格,但等到陷入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身边有一个这种性格的人,是多么有用!
抿了一口咖啡,维娜主动引起话题:
“陈,你的工作不忙,是好事,这说明龙门的治安好。你看谢拉格,国防大臣这段时间每天忙的那都快要冒烟了,连带着国防秘书一起‘坐牢’。”
国防大臣,说的自然是阿克托斯。
熊哥在万国博览会这些日子的确忙得头大,最神奇的是,不管是恩斯特还是杰斯顿,竟然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这堪称本世纪谢拉格一大奇事!
哪怕是大清早就跟着阿克托斯满谢拉格到处跑的杰斯顿,也只能看出,阿克托斯是左一榔头,右一棒槌的乱逛,没有目的地,就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可杰斯顿问他,阿克托斯又不肯说,而且态度格外的坚决,脸一红,耳朵一捂,身子一转,那直接拒绝交流,杰斯顿连发挥一下自己口才的机会都没有。
恩斯特倒是隐约觉得,阿克托斯这么反常,可能跟他老婆有关。
是的,熊哥有老婆!连熊哥这个熊样的也有老婆,你却没有!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各位的魏武遗风,建安风骨,都丢到哪里去了?
只是,仔细分析一下,这又不太合理。
毕竟,万国博览会谁都来了,唯独乌萨斯没来,恩斯特也没封锁消息,乌萨斯没来,阿克托斯不可能不知道吧?乌萨斯没来,恩斯特记得,她老婆是个乌萨斯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小贵族什么的,大概率也不可能来,那阿克托斯在找个什么劲?
令人费解。
维娜就是这么随口一提,但陈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咂舌,摇头,喝茶未遂,战术叹气,一套操作那是一气呵成,就差摸一摸她那不可能存在的胡子了。
“龙门的治安情况吗,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维娜,你在龙门的时间短,也没靠近过贫民窟,你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陈有些惆怅的描述起那副画面:
“密密麻麻,楼间距几段的筒子楼,联排房,夹出的街道既肮脏,又暗无天日。空酒瓶子几乎存在于每个楼梯间里,要堆成一座小山。诈骗小广告和卡片,也没有人收拾,到处乱飞。小偷小摸的情况随处可见,犯罪者年龄普遍偏小,斗殴的情况更是比比皆是。。。。。。。”
“你可能很难想象,仅仅一街之隔的对面,就是龙门的所谓治安良好,商业繁华的大都市。那种场景,实在是让人感觉。。。。。。。割裂。”
维娜抿了抿嘴,和陈想的不同,她不仅能想象那种场景,她甚至亲身体验过。
在遇到恩斯特之前,她也是在伦蒂尼姆的贫民窟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
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她最清楚不过了。
而且,贫民窟的危险远不止是陈所说的那些,还有真正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