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保证各自的独立性”的情况下的同盟?
众所周知,同盟意味着在面对选择时需要共进退,而大多数时候,共进退这个词语本身就意味着必须牺牲一部分本国的国家利益,用以维护整个同盟的利益。而既然已经牺牲了本国的利益,自然也称不上是“保证了各国的独立性”。
他从政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同盟。
注意到赫尔曼的疑惑,恩斯特点了点头,解释道:
“赫尔曼市长,同盟这个词语,只是为了让您能更轻易的理解我的意思所做出的修饰。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应该将这种新的外交关系称之为【伙伴】。”
伙伴,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词语。
我们往往会在形容两个人的关系要好时,才使用这个这个词语“他们两人是一对好伙伴”。而对于国家来说,这个词语有些过于儿戏了。
为什么?
因为国家是不该被人格化的。
国家领导人是有人格的,但国家是没有人格的,整个国家在作出抉择的时候,毋庸置疑的必须遵守“符合国家利益”的要求。
这就会导致一个悖论,那就是媒体,公众和他们选举的领袖,大部分时候只关心那个人是好人,或者坏人。而国家利益总会涉及和人民认为坏的人做交易,又对不帮助我们的好人袖手旁观。
所以,以伙伴这种形容良好关系的词语来形容两个国家之间的外交,这听上去就像是一种“儿戏”?
赫尔曼的表情有些抗拒。他不理解恩斯特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但恩斯特之前的表现又告诉他,不能这么轻视眼前这个少年。
于是,他选择了暂且闭嘴不言,等待恩斯特的解释。
而恩斯特的解释也很简单。他非常坦诚的说道:
“我想您现在一定在想,以伙伴形容国家关系,听上去一定不够严肃。”
“但这正是我的目的。因为我最终想要构建的那个国际关系的设想,并非是攻守一致的泰拉同盟,也不是上下一心的世界政府,而是团体,共同体。”
他顿了顿,视线在桌子上扫过,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瓶已经喝掉一半的香槟酒,看向赫尔曼,问道:
“赫尔曼市长,同盟和共同体并非是一种东西。我可以以这瓶香槟酒作为例子向你举例。”
“假设这瓶香槟酒是一个稀世珍宝,这时,赫尔曼市长,你作为一个对这瓶香槟酒有欲望的国家而结成的【同盟】的代表,你会怎么做?”
赫尔曼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带上我的盟友,争夺他。”
“那假如你作为一个共同体呢?”恩斯特又问道。
赫尔曼皱起了眉头,他都不理解恩斯特口中玄乎的共同体是个什么概念,恩斯特就要让他做答?
他看了一眼恩斯特,但恩斯特没有立刻解释的意思,他也只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回答道:“作为一个渴望这瓶香槟酒的共同体,我依然会去争夺它。”
恩斯特点了点头。赫尔曼顿时无语了。
他耸了耸肩:“那看来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不同之处就在于之后。”
恩斯特问道:“作为同盟,在夺取了这瓶香槟酒之后,你会怎么做?”
赫尔曼下意识的张嘴就想作答,但嘴唇刚刚张开,他便发现了异常。
这一次,赫尔曼沉默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答不出这个问题。
因为在条件中,同盟的建立源于各国对于这瓶香槟酒的欲望。因此,他们在夺取这瓶香槟酒时会保持最大程度的共进退,哪怕因此牺牲本国的利益。
而在香槟酒被同盟获得后,这个同盟依然存在的意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