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进来了两个女孩,姜颜惊喜地喊二妹三妹,肖卫东这才知道这两个是未来小姨子,两个女孩上午在村后的山坡放牛,这个时候赶回来吃中饭,上午她们还不知道大姐带着男朋友回来了消息,直到回村才有小伙伴告诉她们这个消息。
两个女孩都长得黑黑瘦瘦的,一个大约十三四岁,一个十岁出头的样子,,有几分凌乱的长发盘成一圈,用旧得变色的彩色发绳扎在头顶,因为瘦,所以眼睛显得格外的大。穿着一身青土布材质的苗族传统日常服饰,手里拿着解下来的放牛的麻绳,怯生生地望着肖卫东,眼睛里全是迷惑和惊诧。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姜颜和她阿妈的影子,虽然没有长开,但是也已经可以看出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了。
两个女孩大的叫叫姜如,小的叫姜玉,三姐妹连起来就是颜如玉,听姜颜说过她们姐妹的名字还是请村里德高望重的一个老塾师取的。村里人都说姜德富家就是一个美人窝。
小舅子肖卫东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村里人称他做“幺娃子”,此时正在桌上大块朵硕,这小子完美避过家里的优秀基因,和未来老丈人倒是长的比较像,说他有点淘,还是打了五折的话,调皮捣蛋的不行,看得出是从小被骄纵惯了的,以后估计有姜颜三姐妹烦的,
前世里姜颜也是将近三十岁才结婚,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小舅子耽误的,那个时候两人早就没了联系,肖卫东还是从姜颜的QQ空间看到她晒的结婚照才知道她结婚了的消息的。
两个小姑娘很怕生,端碗装了饭夹了菜之后就到屋外屋檐台阶上的小板凳上坐着去了。苗家自古就有女娃不上桌的封建陋习,也没人招呼她们来坐,她们自己也习惯了想必。姜颜很快就吃好了,让肖卫东陪家里长辈慢慢吃,自己跑到屋外和两个一年未见的妹妹说话去了,屋外很快就传来三姐妹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在亲姐姐面前,两个小姨子还是放得开的。
在苗家吃饭,怎么少的了喝酒,苗族是一个爱酒的民族,酒是苗族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家中的一日三餐、重大的节庆都离不开酒,,苗民平时劳作之余,喝酒舒筋活血,缓解疲劳,逢年过节或好友来访,则开怀畅饮,不醉不休。老人、妇女、小孩也喝甜酒解渴,客人来了以美酒相待,是苗族一种神圣而不可改变的待客礼节。
你如果来到了苗寨,苗族人加会拿出自家亲自酿制的各种酒来款待你,说明你是他们的贵宾。开席,不得先端饭碗,而是先把酒喝够。首先是由主人给每个人斟酒,各自喝两杯。其次由主人给大家敬酒,也是每人须敬两杯。在敬过酒后,大家就可以吃饭了。饭后,又继续喝酒,以酒作乐。大家吃饱喝足要收席时,还要喝一次团圆酒。
一顿中饭下来,肖卫东被未来老丈人和几个叔伯灌得七荤八素,男人不能喝酒,在他们看来是一件软弱的表现,肖卫东虽然酒量一般,但是这个时候怎能认怂,装逼的结局就是饭没吃完,人就被灌翻了。
姜颜看到肖卫东不胜酒力还在硬撑,早就心疼的不行,把醉倒的肖卫东扶到她的房间休息,送走陪客的叔伯后,关起门来才怪责起姜德富来:“阿爸,肖卫东都不能喝白酒,你们灌他喝这么多酒干嘛?”
姜德富就着桌上的剩菜还在自斟自饮,他酒量很好,一天三顿都离不开酒,今天这顿酒都还没有喝到位,在碗里挑拣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再咪了一口自家酿的包谷酒,才道:“大妹,这小肖一点都不男人,这才喝多少,就不行了”
“就你男人,就你男人,天天就知道喝喝喝,喝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你喝出个什么名堂来”准备收拾桌子的田阿翠气的用抹布打了姜德富两下。
不疼不痒的姜德富也懒得躲,照样喝了一口酒反驳道:“我是没喝出什么名堂,这大妹二妹三妹幺娃子四姐弟是怎么长大的?”
田阿翠气愤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不是大妹这几年寄钱回来,我们娘几个都要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被揭了老底,姜德富才悻悻说道:“这女孩子长大了,帮衬下家里不是应该的吗?还送她去市里读了书,要不怎么能在大城市找到现在坐办公室的好工作。”他顿了顿又转头问身边站着的大女儿“今年涨工资了没有?怎么今年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和去年差不多呢,不是听说深城的大公司每年都会涨工资的吗?是不是谈男朋友花了?
面对这样的爹,姜颜没好气地说:“哪里有这么容易涨工资,你当我在外面做什么呢”
姜德富又说:“听小肖说你这次回来先去的他家,他家里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打发你上门的礼钱?姑娘家家也要有点矜持,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去男方的家里。”
这点姜颜自知理亏,倒没有反驳,只说肖卫东家里给了她见面礼金的,其中肖妈给了三千,肖奶给了一千。这个数目就昭阳市目前的传统行情来说,算是很高的了。
听到女儿在肖家拿了这么高的见面礼金,姜德富这才觉得肖卫东家里还算不错,看来对自己女儿还算挺满意的,看到姜德富已经喝得微醺,田阿翠抢下姜德富的酒杯,撤走了桌上的碗碟,边对坐在门口的小女儿喊:“三妹,带幺娃儿去桥头耍,顺便看着你肖大哥的车,别让那些捣蛋鬼把车划坏了。”
三妹应了一声,带着弟弟一溜烟的就跑了,二妹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跑走了,下午才要放牛,现在还是自由活动时间,她也想去看看大姐对象的小车。虽然已经是个读初三的女娃儿,其实也是心思单纯的紧。
“车,什么车?”姜德富上午一直在跟肖卫东说话,也没人告诉他这个事。
“人家小肖是开车过来的,车过不了木桥,就停在桥那边”田阿翠边收拾桌子边说道:“听二牛说这个车要二十万来万,二牛去年在县城他大表姨夫家的修车行那里干过一段时间,懂这个”
“二十来万?”姜德富这下有点惊到了,赶紧问大女儿:“这小肖家里条件很好?要不一个就喂了两三百头羊的农场能这么赚钱?”
“他还有点别的营生,说了你也不懂”姜颜不想透露太多肖卫东的事情,只能敷衍阿爸。
姜德富横眼一蹬:“做些什么还有我不懂的?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当不成?”
姜颜被自家阿爸也问的烦了,自家亲爹是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除了吹牛就只会两样东西,那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她没好气地回道:“电脑你会吗?炒股你会吗?”
“电脑我怎么不知道,当初送你去学的不就是电脑,炒股我也听过,不就是像贩卖猪牛一样低价收高价卖?”姜德富不是个轻易服软的性子,哪怕是在亲闺女面前。
姜颜懒得和胡搅蛮缠的亲爹瞎扯,回到房里照看肖卫东去了。留下姜德富一个人感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