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再被那些荒唐的想法驱使干出更加荒唐的事情来,盛世几乎是卷风般虏着她,仓促着回了半岛别墅。
小家伙见她回来,推开钟妈喂来的蛋糕,撒开腿,小短腿疾风般“咚咚咚”的跑,一股脑的往顾南溪身上撞。
顾南溪想他想得紧,蹲下来,笑得满脸温柔,张开双臂,等候着敦实的小肉球扑入怀抱。
许久不见的双方皆是激动万分,想念满满,谁知道,满腔热情的小肉球被半路截胡,一双巨大的手拽着衣领,提溜着“唰”地离开了地面。
顿时,黑白分明的两双眼睛顿时眨了眨,热情浇灭,小肉球挥动着莲藕般的四肢反抗。
顾南溪见状,也跟着抗议起来,抱怨道:“盛世,你怎么这样子!”
小肉球也跟着委屈起来,对着盛世的脸直吐口水,末了还对着顾南溪伸手,想要去她那里。
家里课时热闹了,一大一小执手相看泪眼,抗议着盛世霸道。
这个威风凛凛孤傲冷漠的男人,提溜着小肉球,“咚”地扔进沙发,表情严肃地训戒道:“给我坐着别动,不然我扔你出去!”
小肉球被吼得愣住,委屈的憋着嘴,作势就要哭。
顾南溪看不下去了,三步两步冲上去,不满的吼道:“你干嘛呢!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冲他发什么脾气!”
人这才走两步,就被突然转身的盛世给一把抱住,再恍恍惚惚的落进沙发里。
顾南溪正想骂他神经病,没想到盛世却抢先一步,表情严肃,指着她要放在地上的脚,大吼道:“怎么又不穿鞋,你给我别动!我让你别动!”
末了,又满脸紧张的转身,去鞋柜里拿出一双软底的拖鞋,蹲下身,亲自给顾南溪套上。
然后,又指着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玩具,冲着旁边的钟妈说道:“以后这些东西别到处乱放,全部放在玩具房,还有,明天安排人把家里有棱有角的地方全部都包上一层保护套,家里大人小孩这么多,容易磕着碰着。”
顾南溪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有些懵,盯着地上的东西,原来,方才盛世阻止珩珩跑过来,是因为怕摔着他。真是……
顾南溪只觉得好气又好笑,看着他慌里慌张忙来忙去,安排这安排那,眉眼里笑意满满。
她觉得盛世似乎变了,更加的成熟,也更加的温暖了。
顾南溪搂着小肉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盯着自己的男人,从未有过如此的满足油然而生。
夜里,顾南溪窝在盛世怀里,久久无法入睡。
实在没有睡意,干脆披着外套,到阳台透透气。
今夜,月亮格外的明亮。
漆黑的天空,就这么一轮皎洁。
多年前,在美国,南暖也曾陪伴她,度过每一个难熬的白昼与黑夜。
关于维明瀚,在南暖的口中,统统称为“那个男人”。
顾南溪记得,南暖常说―那个男人,是能和大提琴对话的男人。
那个男人,他是有灵魂的艺术家。
那个男人,是落进她内心的明月。
关于维明瀚的一切,顾南溪听到的,都是好的。她甚至没有从南暖的口中,听到他一星半点的不好。
即便偶尔从她眼底读出伤楚,但关于那个男人,说来时,她的眉宇间皆是幸福的光。
顾南溪靠在躺椅上,闭了闭眼睛,脑中突然闪过南山苍白的脸,离别给她的痛楚,以及深秋十分,阑珊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气,绝望的躺在血泊里痛苦抽搐的样子。
整个人,浑身血液倒流冷凝。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太过痛苦的回忆,她被吓得猛地睁开双眼,光着脚,颤颤的迈开脚,掀开被子,直往盛世的怀里钻。
盛世睡得沉,被她浑身的冰冷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用被子将她裹紧,然后稳稳的扣在怀里。
顾南溪被他的样子逗得乐了,这个避风港,让她突然觉得安稳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折腾许久的顾南溪,终于是睡着了。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更加的沉,旁边原本熟睡的男人这才睁开眼睛。
他盯着怀里的女人,睡颜恬淡,呼吸深沉,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愁容。
她不肯说,他又不能直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