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羽站在王坚身旁,正好能清晰地看到这位西琅王的侧颜。
她记忆力似乎也有过同样的画面,也是看着一个人在为另一个人医治,而面前这个人的侧颜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另一个人渐渐重合。
正是那个许多年前在琅国听学时,突然出现在碧清汤泉边,写药方救了阿迟的那位医女。
不对,应该是琅国公主。
女子看女子要比男子看女子准得多。
于是洹羽越看越觉得这位西琅王的胡须分明就和那张过分清秀的脸一点不搭,仿佛是为了刻意彰显一些男子气概,故意粘上去的一样,奇怪而刻意。
刚才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身形,现在近在眼前,才发现虽然这位“西琅王”虽然身着轻甲,但却难掩身材的纤瘦,若不是“他”将发冠束得较高,她的身量远不到七尺。
而且刚刚“他”看到谢笛犯病,处于医者本能,情急之下露出的柔慈之相,还有那略显温柔的声音,都不像是那个传闻中的征战沙场的西琅王。
洹羽笃定,除去那些茂密的胡须,这位西琅王应该就是那位曾经帮助过她和阿迟的善良公主。
但“他”刚刚说“他”的妹妹死了,岂不是说自己已经不在了?
为何要这么说呢?
难道。。。其实是哥哥遇刺身亡了?
勺之境最为强大的琅国,它的继承人却被人暗杀了,若是真的传出来,那会引起很大的动荡吧。
琅王为了国家安稳,就让他这位龙凤胎妹妹女扮男装顶替哥哥,来当这个西琅王了。
虽然这个猜测仅仅是凭借洹羽个人的推断,而且匪夷所思的程度令人咋舌,但洹羽觉得这一世已经有太多刷新她认知的事情,再多一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不过既然琅国公主也是一位气魄非凡的女子,愿意放弃自己女子的身份,从此以哥哥的身份活着,可以说是一位很有担当的公主了。
世人皆有难言苦衷。
那。。。宁时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想着洹羽不动声色转过头去,想悄悄去瞄一眼宁时在做什么,刚转到一半。
“太子妃。”
一个阴冷的声音将她暗戳戳的小心思打断,拉回了现实。
这口气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位大爷。
这位大爷看来眼睛不疼了,居然一开口就喊她太子妃,这阴森森的口气,铁定是没什么好事。
洹羽闷着头抿着嘴,朝谢笛欠了欠身,算是表达自己听到了,然后低眉顺眼地听候他的发落。
“今日若不是西琅王殿下妙手回春,本殿这眼睛怕是要彻底废了,你说这大喜的日子,如此扫兴,该如何罚你呢?”
看来谢笛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不过说起来泼他酒这事确实是自己一时冲动,做得欠考虑了。
谢笛这人但凡抓住了别人的小辫子,才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算口若悬河也辩不过欲加之罪。
既然他铁了心要在这喜宴上让她下不来台,以此激怒宁时,那她决不能轻易让他得逞了。
“殿下想如何罚,我都认。”洹羽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争辩,回答地不卑不亢。
“好,太子妃果然是爽快之人。”谢笛嘴角邪魅上扬,洹羽立刻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那既然你刚刚扫了大家的兴,不如就跳一曲来给大家助助兴吧,跳什么好呢?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我程国,一定听闻过神女引吧,不如就让太子妃给他家献上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