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呀。”少年突然转过脸来。
洹羽惊讶地发现悲伤的情绪从他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轻挑和无所谓。
刚想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看你的样子,是被我讲的故事打动了啊。”
怎么?难道这故事是瞎编的?洹羽心下甚是无语,这人的变脸速度可真堪称一绝了。
看来自己真是太单纯好骗了,谢笛,银璃一个个都来编故事骗她。
他们究竟是什么企图呢?
不过冲谢笛刚才的认真劲儿,估摸着这故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的真相了,现在他这么说,估计是性格里偏执的部分使然,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脆弱。
“看在你如此认真听我讲故事的份儿上,明天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谢笛挑了挑嘴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完转身离开。
去见很重要的人?
“什么人?”洹羽好奇地问他。
“去了便知道了。”谢笛故意买了个关子,也没再说什么,便转身准备离去。
洹羽也跟着从湖边站起来,看着谢笛的背影心里细细掂量着,会带她去见谁呢?
在谢笛心里,她能想到的很重要的人,便只有他的姐姐谢笙了。
若是谢笙还在,能目睹一下这位勺之境唯一女将军的风采,也是极好了。
可是按照先前谢笛的故事,谢笙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又怎么会带她去见谢笙呢。
也许她是真的去世了吧,他可能带她去谢笙的棺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身上的血咒就没办法解开了。
想到这儿洹羽有些难过,既是为谢笙的死,也是为自己的无药可解。
别太悲观了,洹羽暗自劝自己,先看看他明天究竟带她去见谁,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谢笛转过身来又冲她没头没脑来了句:“小丫头,是我的话,就不信银璃那个女人的话。”
说完便隐没进了黑暗里。
洹羽不知谢笛这是在真心提醒,还是在蓄意挑拨离间。
不过,其实也不需要谢笛提醒,洹羽对银璃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这个本应该和自己血脉相连母子连心的人,却让她没有半分安全感和归属感。
从湖边回到寝室,正好碰到银璃在院子里等她。
洹羽客气疏离地冲她点了点头,这些日子虽然朝夕相处,但却并未增进感情,除了内力修炼上遇到了实在难以攻克的瓶颈,洹羽才会更她请教,正常都不会主动去找她。
以前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时候,洹羽还和她切磋切磋咒言术,现在洹羽连咒言术都不再跟银璃切磋,而是自己独自练习。
一来害怕她窥探自己的秘密,二来洹羽也不想知道银璃还做过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少一些,身上背负的罪过也便少一些。
而银璃一开始还绞尽脑汁凑在她跟前,想要跟她维系一些母女之间的情分,可后面看这小孩像捂不热的小冰块似的,也就作罢了。
这点上洹羽是借鉴了宁时的处事风格,毕竟两世下来,她和宁时相处也有不少时日,自己将宁时冷冰冰的样子模仿得还挺到位。
她跟银璃打好招呼后,就准备径直开门进自己的屋子,背后却忽然传来银璃的声音:“刚刚去哪里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人了?”
她这么关心自己的行踪干什么,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出去碰到了别人,洹羽心里很是不舒服,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我好像没有什么义务跟你汇报行踪吧。”洹羽从来没有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心里有气便出言怼她。
“羽儿,你还小,容易轻信他人,我只是怕你被人骗了,你不必对我有这么深的恶意。”银璃却没有跟她硬碰硬,而是语气软软的,仿佛是自己受了委屈。
“我不轻信他人,也对你没有恶意。”洹羽见惯了她这副故作的逆来顺受,并不买她的账,但也不再出言激她。
“若是谢家人说什么,你听听就好,别当真。毕竟他们和我们有仇怨。”
是啊,若不是您当年这一波非人又下作的操作,人家怎么会恨你,听听您这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似还是自己受委屈了似的。
洹羽在心里嘀咕,并不想跟她当面扯那些过往的鸡零狗碎,于是口头上回应道:
“嗯,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进屋关好门。
洹羽决定入睡前再探一探身体里的经脉,看能不能找到些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