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这地道里,她根本没路可去,萧亦都不肯松手。萧亦的情况也不好,他的头上有伤,被花盆砸破出的口子肯定不小,一路奔波到现在还没有验过伤。他为了做戏,挑的这两个东宫侍卫演戏倒是可以,但打太子这件事,
甚至是动真格的,还要用重物朝头部砸,不见血不成。这是萧亦下了死命令,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东宫这两名侍卫敢这么做的。
而腰间的这个剑伤,连剑都还没拔,每走一步,都是挖心剜肉一样的痛。
但萧亦硬是哼都不哼一声,紧紧拉着娇娇媳妇儿,绝对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了。
经过了这三年,他变了。
曾经,在山里遇见双头白蛇,他拼命,后来中毒,他觉得能死在娇娇媳妇儿的怀里,其实不错。当时是真的只有一个念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甘心。
而现在他不甘心了,他不要孤单,不要寂寞,不要不知道娇娇媳妇儿在哪里,做什么?是生还是死?
吃无味,寝难安的三年,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她,再也不分开。
多少次想掐死那个假扮成阿苗的女人,但她不能死,所以选择默不作声,引蛇出洞,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人,是谁安排的这一切,又是谁人在幕后主使。
时至今日,他有点儿清楚了,应该是荣国公府策划的一切。
阿苗被萧亦拉着,猫着腰往前走。
她此时脑子已经有些空白,只听到萧亦沉重且有些凌乱的呼吸声。“还要走多久?”阿苗询问,实则是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不能洒逸地与这个男人说拜拜,从心里将他剔除,从此他是别人的夫,管他如今身畔的女人是好还是坏。谁让
他错认,当了太子,将她封为太子正妃。
说明这三年来,他一直当她是妻。
阿苗觉得,就算面容再相似,但细微处绝对是不一样的。
就像当初,她在雪山不得不装作楚嫣儿,别人兴许可以糊弄,但是紫簪乃是楚嫣儿身边伺候多年,她就自知糊弄不过去。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没当成二十一世纪看过的穿越小说,女主骗过了身边所有人。
一个人的细节,或者身上有没有痣,声线,微表情,哪可能一模一样?
再怎么糊弄与瞎编说自己失忆,也是骗不过去的。
这便是阿苗不理解萧亦,还有伤心的地方。
但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是靠着非常人的意志力才坚持到现在,没有倒下。这个男人就是喜欢在她跟前逞强,明明支撑不住,还继续死撑着。“我好累,走不动了,好臭,到底多久出去啊。”阿苗哭着这么说,其实是担心他,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爱他,不忍他难受,想让他处理伤口。他要拉着她,另一
只手还拿着夜明珠当灯火,身上的伤都不顾了,阿苗越来越看不下去。
萧亦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不会很久,忍不住也忍着好不好?”大喘息着,说话都已经没法连贯了。萧亦从怀里拿出手绢,捂住阿苗的口鼻:“瞧我笨的,你最是喜欢干净,身上有臭汗都受不了,这里这么脏,都不懂得拿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