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因为是木头燃烧时的温度不够,所以尸体并没有完全烧成灰烬,不过这样的场面可是相当挑战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我可是亲眼见到其中一人将尸体的头骨敲成了粉末。
而在这场殡葬仪式的最后,几人将尸体的粉末掺杂着木头的碳灰一同装进了一只土色的陶罐内,最终交到了老书记的手中。
老书记双手捧着陶罐,面对着众人说了一句鄂伦春语。
我虽然听不懂,但身边的牛二却出乎我意料的翻译道:“生死轮回,逝者安息。”
说实话,以牛二的文化水平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而当我以十分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后者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陈教授是这样说的。”
“陈教授?”要不是牛二的提醒,我还真把这个人给忘了,可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似乎那个陈教授今天也不在这送葬的队伍里。
老书记说完之后,就转身将陶罐放到了神庙的旁边,我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些陶罐里装的都是人的骨灰。
仪式到了这里也就全部结束了,之后我便跟着村民开始往回走。
一路无话,直到小石村的村头儿,一名民兵却把我给叫住了,说是老书记找我,随即我就被带到了村大队。
我在大队的食堂等了一会儿,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换了一身往常衣服的老书记和冷着脸的石头就走了进来。
老书记抽着烟袋锅子,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刚想起身,老书记就示意我先坐下。
“不用起来,坐,坐……叫你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听说你跟着孔队长打狼出了点儿事情?”
我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开口。
“嗯……这样,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跟老头子我说一遍。”
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老书记身边的石头,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搞得是哪一出。
“没事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老书记抽了一口烟,浓重的烟油味儿呛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我只好将昨晚跟石头说的那一番话又复述了一遍,当然还是省去了遇到龅牙的那一段。
老书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就在我感觉如坐针毡的时候,这老头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头一凉。
“孩子,你不老实啊!”
我努力让自已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但说实话,在老书记的面前我还是太过稚嫩了。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我若是没有隐瞒一定会为自已辩解几句,可我强作镇定的样子就越发证明了我的心虚。
“老……老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依旧神态自若,可他那双人精一样的眼睛,却好似能穿透我的内心:“孩子,有些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一个性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