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这话听起来,贺总得罪的人不少,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没什么值得记。”贺山南从言辞里,就表现出对仇家的不在意,“就是有点好奇,于家是知道没有翻身的可能,准备干一票大的?”
被猜到了,男人倒也没有否认,“既然贺总猜到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你想办法,把于先生从医院里面弄出来,我就放了你,还有你车里的美女。”
男人补充道:“如果贺总不愿意帮这个举手之劳,那在这个环山路上,每年出事故的车子,也不少。贺总想想,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心痛。对了,你们还有个准备九月份上幼稚园的儿子。往后,你们贺家,也就只能流落到一个外姓人手里。”
贺山南知道,于父前两天在检察院里跟律师见面的时候,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里面抢救。
于父这些年在云城盘根错节,有心腹手下,贺山南不意外。
但这样帮于青柏,贺山南没算到。
在贺山南思索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贺总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们,这段路这两天下雨发生了塌方,不会有别的车辆进来。”
有没有塌方,大抵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这种环山路上并不会在每个路段都设置监控。
刚才梁朝告诉他,手机也没有信号。
贺山南回他:“于青柏瑟是被检方的人带走的,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能从检方的人手里把人弄出来。”
“这就是贺总你的事儿了。”男人说,“我相信以贺总的能力,把人从医院里面悄无声息地带出来,很容易。”
贺山南嗤笑,“我站在这儿,凭空把人给你带出来?”
“把那个美女留在这儿,等见到于先生,我们就把人给你。”
他们是想把沈书砚扣在这边。
贺山南淡淡地笑了一句,回道:“好,把她押在你们这儿。”
贺山南这么爽快地答应,反倒是让这人有了防范之心。
男人旁边的一个下属小声说道:“哥,贺山南这么轻易就答应把那个女人留在这里,万一他走了之后,不管那个女的怎么办?女人而已,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男人这种生物,薄情寡义,最是了解同性的。
他们的对话贺山南听得很清楚,说道:“沈书砚是我儿子的母亲,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而且你最好是赶紧让我离开这里,要是我失踪的消息传到宋城,我父母出手,可比我要狠多了。”
贺铭川桑洛的手段,他们有所耳闻。
男人仔细地打量贺山南,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好似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最后,男人大笑,“想不到贺总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生死攸关面前,竟真的能狠心丢下你儿子的母亲。不过我们都是男人,我理解。”
贺山南强调道:“既然你们找上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你不放我走,你能指望沈书砚替你们去做?”
“当然能!”男人说,“她要是做不到,就回去告诉你父母,让你父母帮忙把于先生弄出来。你搞出来的事情,就让你父母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们也不想惊动到宋城那边,只想尽快将于青柏给弄出来。
而后,那个男人走到沈书砚车窗边,拍了拍窗户,说道:“姑娘,你看清楚了么,这就是你的男人啊。那话怎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呀,只想自己走!”
隔着车窗,沈书砚的目光落在贺山南的身上。
贺山南表情淡漠,既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也没有被威胁的紧张。
沈书砚又怎么不知道,贺山南是故意找机会让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