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你莫不是带错了,这里是柴房啊?”扶桑扯着嗓子道。
话音一路,紫苏更加局促不安,一是因为当初章嘉悦曾经问过她许多次,若她可以讲二小姐行踪说出来,便可以放她一马,她却苦苦坚持,落的这般下场,其中除了恐惧周氏夫妇的手段,还有事羞赧。
她好歹也是二小姐身边伺候的,虽然不必小姐,可是个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比起来,她也差不到哪里去,平日里穿的用的,也是讲究的,更别提住的地方了。
再看看自己现在,一身粗布衣裳,上面除了有洗不掉的油啧,还有不知民的东西,而今日周氏夫妇算开恩了,不然她平日里穿的哪有这般好,而她的一双手,伤痕累累,不用说身上,更是数不清的疤痕。
这样的日子,她只觉得犹豫生活在地狱中,她想死,却又狠不下心。
章嘉悦见她强忍着泪意,便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既然二妹病了,那么我便改日再来,扶桑,走了!”一挥衣袖,作势便要走。
紫苏见她要走,心里一惊,她一走,她就又要重复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泣道:“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只求大小姐带我出去,奴婢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了!”
章嘉悦缓缓转过身子,面上露出悲天悯人的面容,蹲下身子,抬起紫苏的下巴,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怎么,可是二小姐待你不好,还是周家人待你不好,我可记得,你是拼死也要护着你家小姐,怎么,你家小姐是嫌你爬上她相公的床,便弃了你不成?”
紫苏一愣,忙磕头,“大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我那般为二小姐,她却从来不顾我的死活,日后我定当作牛作马,回报大小姐。”说话间,已连续磕了几个头,此时脑袋上已经流出了血,那血顺着她的脸流下,甚是骇人。
“走吧,去见见周家老爷夫人吧。”
紫苏一听,忙拉住章嘉悦的裙角,一脸惊恐的摇头,“大人姐,我求你了,别把我交给他们,不要,我愿意为大小姐赴汤蹈火,只求大小姐救救奴婢。”
“赴汤蹈火,也包括,出卖你家主子,和我一起对付章嘉琪吗?”章嘉悦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目光紧紧的锁住紫苏的脸。
紫苏一怔,二小姐虽然对她有恩,但是平日里也不少打骂,况且她既帮着她逃跑,又代替她嫁进周家,受了这么多折磨,对她的恩情,也算还了,而当初二小姐逃跑的时候,没有半点顾及她,如今,她还心里对章嘉琪,只有恨了。
点点头,咬牙道:“我愿意,从今以后,奴婢就是大小姐的人!”
章嘉悦点点头,带着她去找了周氏夫妇。
周氏夫妇看紫苏满脸泪花的样子,便晓得她定然是说了些话,心里气的咬牙切齿,但碍于章嘉悦再,不敢发作,只能忍着。
“方才我转了一圈,看中府上一个丫鬟,不知道老爷夫人,可否让我带回去。当然,自然不会白白带你家丫鬟,这是一百两银子,当作是我在你家买个丫鬟,外面买的,我嫌一身土气,又没有调教好,周夫人调教丫鬟很有一套,我很喜欢,二位看如何?”
扶桑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送到两人手中。
那夫妇一看这么多钱换一个丫鬟,这买卖怎么说都是他们赚了,哪有不同意的,赔笑着,“我们哪敢收太子妃的银子,就一个丫鬟,太子妃看上哪个带走就是了,不需要打招呼的。”
章嘉悦顺坡直下,“那好,如此一来,我便将紫苏带走了,告辞!”说罢就要起身。
那周氏夫妇哪里想到她要带的人竟是紫苏,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章嘉悦迈着步子,轻盈的来到他们面前,“怎么,不可以吗?”
“不敢不敢,只不过怕着丫头脏了太子府!”
“那倒不会,要进太子府也没那么简单,我知道两位担心的事,现在就请大夫给紫苏把把脉,若她身子无事,我便带走了。”说罢又坐回去位置上。
周氏夫妇听章嘉悦这般说了,自然不敢怠慢,忙请了大夫,为紫苏搭脉。
而那周家公子,本来娶的是章家小姐,小姐没娶到,也得个丫鬟服侍,现在丫鬟也要被人带走了,心里自然高兴,但对方是太子妃,他自然打掉李牙往肚子里咽下。
周氏夫妇心里跟明镜似的,平日里他们儿子对紫苏做的那些混账事他们不是不晓得,但是绝不会留下孽种,他们还要巴着娶一门好的亲事巴结,又怎么会让一个丫鬟生下自己儿子的孩子。
但是表面功夫自然要做,他们也不敢说喂紫苏喝了那样的药。
紫苏看着一脸谄媚的周家人,心里忍不住的作呕,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了,它日,若飞黄腾达,她必定将她在周家所受的耻辱一分不差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