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趁着单喜去见燕祈然的时候,一番连哄带骗,威逼利诱,让老酒鬼答应随单公公上京替燕皇瞧瞧病情,如此也好让燕祈然在这里安心养伤。
单喜从屋内向燕祈然辞行出来,楚荞方才上前道,“燕皇病一直未痊愈,想来御医们的治疗并不见成效,烦请公公带上师傅一道回京,替陛下好生诊治。”
他扫了一眼一旁,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醉老头,朝楚荞道,“王妃与其这般费心讨陛下欢心,不如多放些心思在王爷身上,莫再存着其它念头,就是陛下最高兴见到的了。”
楚荞抿唇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想讨陛下欢心,他是燕祈然的父亲,我相信也是这世上唯一最深爱他的亲人,我只是不想陛下有任何意外,从而让他失去这个亲人。”
几番相处,单喜是眼力极尖的人,也看得出这女子心性凉薄,断不会真的因为方才他那番话,而费心讨好燕皇,于是行了一礼,道,“那老奴就代陛下谢过王妃了,宸亲王在此养伤,就请王妃我悉心照料了。”
“我知道。”楚荞淡笑点头,又叮嘱道,“那宫中还请单公公多照应着些,二皇子和太后那边,也请公公尽力斡旋。”
单喜闻言四下望了望,又道,“陛下因着恭仁皇后之死,多年来一直郁结在心,这一场大病下来,想来也撑不下几年了,王妃若真替王爷着想,就请尽力劝他承继皇位,方是上策。”
这是燕皇多年来的心愿,只是宸亲王一直不愿插手朝政,但长此以往下去,真让其它几位皇子得了势,他们哪一个不是恨不得将宸亲王府除之而后快,一旦他们任何一人登了位,都容不得宸亲王府的存在。
而燕皇日渐病弱衰老,唯一能保住宸亲王府的方法,就是让宸亲王承继帝位,成为大燕之皇,那些虎视眈眈地人就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动他。
“我……”她迟疑了半晌,方才道,“我尽力而为。”
燕祈然那么痛恨凤家的人,若是他登上皇位,萦萦和凤家,又该怎么办?
单喜见她应下,方才招呼侍卫启程返京,楚荞唯恐醉老头再出什么岔,一路小心叮嘱,直到将他们送出了山谷,看着一行人远去,方才放下心来。
她正准备折回谷中,树从中一道白影窝出,朝她扑了过来,大叫,“荞荞——”
一听声音,知道是白二爷,她连忙伸手一把接住。
“你真的没死,真的从里面出来了,真的没死……”耗子说话间,还不信地摸摸她的手指,又跳上肩头,扯扯她的头发,以确认面前的是真人。
“你很希望我死吗?”
“你回来了怎么不找爷,也不找诸葛无尘,他现在还在雪山找你……”白二爷焦急地说道。
听到那个名字,楚荞面上的笑意缓缓淡去,只是道,“我也刚出来几天,已经让人传消息给你了。”
“荞荞,你怎么在这里?”白二爷说着,朝山谷处望了望,这貌似是鬼医圣手的地方。
她还没说话,不知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的商容,已经替她回答,“当然是和她家宸亲王在这里你侬我侬,是不是?”
谁都知道鬼医圣手的徒弟是宸亲王,她在这里,不就表明那个人此时就在谷中。
白二爷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她是要留在燕祈然这里,再也不去左贤王府了吗?
就连她追寻等待那么多年的凤宁澜,也不管不顾了吗?
楚荞领着一人一鼠往一边走,到了不远处的湖边,方才问道,“找我什么事?”
白二爷会来找她,她不意外,可是商容却不会是因为担心她而来寻找的人。
“我想知道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还有其它人跟你们在一起?”商容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立即想起在幻境之中被商二容欺凌压迫的种种,笑着朝他勾了勾手,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商容有些不解她的行为,还是走近前去,她凑近耳边,给他的却是一顿猝不及地防拳打脚踢。
“因为你,老娘差点死在里面,你还敢来?”楚荞收回手,咬牙切齿地道。
“你跟着燕祈然跑进去的,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商容说着便捋袖子,准备还手。
白二爷愣愣地瞧着两人,虽然钱疯子有时候比较过份,但荞荞还是一向很容忍他的,今天怎么下手这么重?
“幻境里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横行霸道,不仅压迫我让我天天做饭,还想强上我,还动不动要把我吃了,最后还差点宰了我,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楚荞义愤填膺地控诉。
商容一听不由愣住了,喃喃道,“跟我一模一样?”
“对,连屁股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楚荞白了一眼哼道。
“难道是我死去的老爹勾搭了哪个女妖,在外偷生了一个?”
“他就是你,你以前从幻境出来,被剥离的一魂,明白?”楚荞恨恨地说道。
“哦,想起来了,早丢了他几百年,忘了。”商容漫不经心地应了应声,没想到是自己以下留下的祸患。
白二爷小眼睛滴溜转着,左右瞅着两人,根本插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