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望着她眼底深藏的冷笑,知道了她的算计,却无力起身反抗。
曹御医上前搭上她的脉搏,神色变得异常沉重,而后回道,“回陛下,太后,楚侧妃她是……是……”
“到底是什么?”晁太后不耐烦地问道。
“楚侧妃是……动了胎气。”
一语仿若平地惊雷,谁人不知宁王近几年一直远征在外,楚侧妃身在帝京却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曹御医,这样诬人清白的话,你怎可乱说?”尹宝镜一副护着她的样子,出口的每一句话,却是把事情推向更严重的方向。
曹御医跪地,朝高座之上的燕皇和太后道,“为臣入御医苑二十年多年,这样的脉象怎么会断错?”
尹宝镜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表姐两个月前还到过安阳,我还带宁王去见她,只是当时没见着,她便走了,她怎么可能……”
她的话是在为楚荞辩解,却也在告诉所有人,她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宁王的骨肉。
一时间,众人哗然。
“原来早就跟人有染,珠胎暗结,竟然还敢带着野种嫁给宁王?真不要脸。”
“这样的奸夫淫妇,该抓起来大火烧死。”
“这出来的才一个,在关外不知还勾引了多少男人,说不定大宛那几个王子都在其中,不然大宛怎么这么袒护她。”
……
大宛使臣气得面色铁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焦急地望向虚弱不堪的楚荞。
“够了!”宁王厉声喝道。
楚荞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背对而立的凤宁澜,他们怎么说,怎么想,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他,这个孩子是谁的,他最清楚。
晁太后凤眸冷寒,厉声道,“陛下可怜你痴心一片,你竟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来人,把这不知廉耻的贱妇拖下去,同她腹中的孽种一同杖毙!”
“是。”
然而,得令上前的宫人还未碰到她的衣角,便被猝然而至的一道寒光血溅大殿,众人心惊胆颤地望向殿外……
白衣清冷的男子缓缓而来,清隽精致的容颜,完美得不可思议,一双凤目冷然如天湖之水,潋滟不染铅华,眼下一点红色的泪痣又平添几分妖娆,如仙似魅,直让满园春光烂漫的丽景刹那间……黯然失色。
众人震惊,而后恐惧,已然明了他的显赫身份。
这就是大燕人人谈之色变的宸亲王——燕祈然。
随着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大殿陷入诡异的沉寂,众大臣更是成了惊弓之鸟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一向行踪诡秘的宸亲王,就连当年册封大礼也未曾露面,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宁王的婚礼之上?
他径自走到楚荞面前,低眉微笑,“你还真是不听话,做了本王的女人,你还想嫁给谁?”
这声音……有种让她恐惧的熟悉。
他低头,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声音温柔而残忍,“难道你忘了,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就是这个声音……在她耳边缠绵细语,温柔缱绻。
楚荞面上血色缓缓褪尽,全身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那些曾经的珍视的幸福与甜蜜,瞬间变成了恶梦。
“祈然,宁王大婚之礼,你这是来做什么?”燕皇沉声道。
“方才不是说要把奸夫淫妇一起烧死吗?”燕祈然微微一笑,扫一眼满殿宾客,说道,“本王就是那个奸夫。”
话音一落,方才议论的一干人等,顿时个个面如死灰,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