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尚书家的儿子欺男霸女,当街纵马踩死了人,却让下人顶罪,他屁事没有。我打断他的腿,也是合情合理!
阿爹,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儿子身为皇长孙,当懂忠义孝悌,也当为民除害!
阿爹,你想清楚了啊,真要打我吗?不怕把你明辨是非的儿子,打成浑浑噩噩的蠹虫吗?
萧稷神情威严,但眼神里却带着赞许,他板着脸道:
打还是要打的,不打你陛下那边说不过去。
少年萧沉砚眼咕噜一转:那阿爹是与我同一阵线的咯?
萧稷没回答,少年萧沉砚从屋檐上下来了,走到他跟前,道:阿爹不说话,我就当你是认同我了。
萧稷依旧没理他,只是扬起棍子,抽在他屁股上。
少年萧沉砚下意识绷紧身体,结果那棍子落在身上后,他却面露疑惑,看向萧稷,小声道:阿爹没吃饭啊,不疼诶。
萧稷瞪他一眼。
少年心领神会,立刻满地打滚,大叫起来:疼死了!我快要被打死了!阿爹你饶了我吧——
——逆子,看打!
父子俩演技拙劣的表演着,在府里上蹿下跳。
父不似太子,儿不似皇孙。
但却是真正的一家人。
伽蓝看着残魂记忆所化的幻影,指尖被灼烫的难受,他生来便是杀伐,从不知何为恐惧。
但这一刻,他竟是恐惧了。
恐惧所看到的这段记忆,恐惧另一个自己。
恐惧自那善魂中翻涌而出的陌生情绪,浓烈的宛如世间最锋利的刃,绞破他的杀气,让他变得孱弱,让他丢盔卸甲。
不!
他决不该变成那样,即便是他的善魂,也不该是那副孱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