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开不开车啊?”白卓澜故作厌弃地瞄了一眼唐笙。此时那女人正趴在方向盘上哭得跟傻逼似的,“欺负我没腿不能自己开是不是?”
“卓澜……真的一定要这样么?告诉卓寒好不好,我忍不住不说的,真的!我真的受不了的!”
唐笙从方向盘上撑起来,无助的哽咽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很虚弱。
白卓澜摸摸她的脸颊,做了个像小时候一样淘气的鬼脸:“你一点都没变。以前我弄恶作剧,让你帮我瞒着。你每次都忍不住要告诉你的卓寒哥哥,害我总被他骂。
阿笙姐,你可真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以前你被他伤害,我多少还有些同情,现在想想,你就是自找的。”
“我……”唐笙捉起袖子,用力抹去泪水,“你说的没错,以前我以为卓寒不爱我的时候,反而能淡定地正视感情。后来心结都开了,孩子也有了,我就觉得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白卓寒很疼她,对她也非常的好。但是他的脾气秉性尚没有因为宠爱而改变。这一点,是唐笙必须要面对委屈的源头。
“啧啧,爱情里一旦失去了自我,就等于失去了魅力。这样的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可爱,难怪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白卓澜说。
“那咱俩还算心有灵犀,”唐笙用纸巾擦擦鼻子,“我也越来越不喜欢我自己……卓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去劝劝白爸爸行么?让他放过你好不好?
就算当初是老爷爷对不起他,可这不是你的错啊!他一定要将白家人赶尽杀绝么!
只要我们所有人都不说,T城每年成百上千的悬案根本就无人问津。我只想让大家都好好的,都平安地生活下去!”
“阿笙姐,”白卓澜游了游眼睛,“我现你不仅不可爱,还很婊。”
唐笙:“……”
“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么?你要世界和平,你要天下安康就够了?你以为人死的差不多了,活着的人就不再有**,不再争斗了?”
“那你呢?”唐笙气得反驳了起来,“你以为你是美国大片的救世英雄么!你凭什么替所有人背负?白靖瑜的错就该他自己承担,卓寒有这样的父亲不是他能决定的。但命运如此,他就必须要在法律道德和至亲至爱之间面对选择!你又凭什么去替他扛?
你口口声声说我婊?难道我的立场还不够清楚么——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最受伤害的人只有卓寒啊!我在乎的,只是我的男人不要有天懊恼得吞枪自杀,他今天加在你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将来都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自己!
因为你跟我不一样。他还能爱我,还能极尽一切弥补我。他还有机会释然,我还有机会原谅。但你呢,还有多少时间?卓澜,你还能活多久……
你真的想让他将来一头撞死在你的墓碑上么!”
唐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崩盘了,一头扎在白卓澜瘦削的胸膛里,她听着他每一声竭尽全力的心跳,盖过自己无力的抽泣。
“阿笙,”白卓澜捧起唐笙的脸,目光认真而温柔,“看着我,听我说。今天的话,我只能说一遍……你必须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住。
白靖瑜与白瑞方之间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除掉老爷子的每一根血脉,是他二十多年来处心积虑的目的。
但他是我哥的父亲,即便并不爱这个强迫而来的儿子。但虎毒不食子,他不会真的伤害你们,也一定不愿伤害大姐。
可是复仇的每一步,难保精准到毫无偏颇。有些伤害是衍生品,有些错误一失足千古恨。
白靖瑜是个可怕的人,但他先也是个人。
阿笙,在我与他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中,一直由他来挖坑我来跳。为什么要这样,你想过没有?
我不能跟他斗,也不能把这个真相公布出来。
因为白靖瑜不是白瑞方的儿子,那就意味着他们父子跟白家没有半点关系。
爷爷死了,但他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两个弟弟。
白家的旁支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好么?他们也有子辈,也有孙辈。
白氏圣光集团市值估价一千三百个亿,他们能善罢甘休么?能允许悬案尘封么?
多少双眼睛坐山观虎斗,说不定已经有人摩拳擦掌地准备来收渔翁利了。
一旦被人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你知道这背后会引起怎样的一场轩然大波么!
我哥这些年投在白氏的心血能漂起船,我不忍让他一无所有,更不忍让他挽起袖子去跟这帮土狼一样的亲戚们斗得这么下流。
阿笙姐,有钱的地方就有贪婪,有权的地方就有**。这世上最空的心愿就是,等一切都结束,一切都安定,然后就可以怎样怎样……
可是你别做梦了!不会真的安定下来的!
除非由我去接手这个死局,让我哥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争,我在夺。我的死,会让白靖瑜的仇恨落下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