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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伸手想拍拍他的脑袋,闻到他身上的味儿又缩了回来,转身继续回答石邑的话:“《易经》《礼记》中确实有这两句记载。”
虽有记载,但在他登基之前,从秦到汉都未重用儒家。且即便同为儒学著作,也是有轻重之分的。
似《诗》与《春秋》,推广最甚;《论语》《孟子》亦在文景二帝时便有经学博士;可《易经》《礼记》的博士之位却是他上位后才增设。
这并非是说它们的价值比不上其他,而是普及度比其他低,喜爱者比其他少,因而钻研者、专攻者也少。
尤其所谓“豶豕之牙,吉”,明面上说的是猪,实则在引喻国君治人。
“豕曰刚鬣,豚曰腯肥”,全篇谈的也是祭祀,这句不过是被一笔带过。
谁人会挑出篇中这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且撇开深层引喻,去思考字句的表层明义,并付诸实施?恐也是世间少有。
这份能力,让刘彻很是欣喜。他看着刘据,眸中光亮闪烁,可余晖瞄到还在给猪做阉割的小宰,以及案板上被按住的小猪,回想刘据之前的神情,深吸一口气。
即便刘据引经据典,即便刘据善思善为,这场面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幻灭。
而那边又一头小猪仔被带下去,一窝小猪已经全部劁完。
刘据拍手叫好:“都放另一个猪圈,分开喂养。等过几个月就能知道书中所言是否为真,这法子是不是有效了。”
小内侍们一一应诺。又有人来禀报:“鸡舍做好了,依殿下所言,做成黑室,在窗户处安了挡板,挡板放下,日光不能进,又装了黑帘与白帘。挡板打开,拉下帘子,可透光。”
刘彻:???
劁猪就算了,怎么还有鸡?
石邑哼哧一声:“黑室?你说劁猪是书里提过的。可你给鸡建屋子,把它们都关小黑屋喂养,难道也是书里提过的?”
刘据挑眉:“书里没提,你就不会自己想吗?”
石邑:!!!
神忒妈自己想,她想这些作甚。
刘彻亦是疑惑:“这也能让鸡膘肥臀满,肉质更好?”
“肉质怕是比不得原来鲜嫩可口。”
刘据摇头否定,走山鸡经常运动,脂肪少,肉质紧实,爽口弹牙,与寻常圈养不同。更何况他这种圈养方式走动更少了。所以这方面自然是比不上的。
可他记得有部电视剧里说过一句话:唯有在量能达到生活所需之后,才能去追求质。否则质必须为量让道。
他是皇子,自然是不差量的。但天下百姓呢?
他轻叹一声:“有舍才有得。至少这样应该能长得肥一点快一点。”
石邑歪头:“为何?”
换个黑屋子就能长肥长快?
刘据轻笑:“你想啊,若是让你天天就知道吃,不让你锻炼动弹,你是不是会长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