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还是姓薛都不得而知。
贤妃温柔小意,素来得他看重,故封为四妃之一。他何尝不知皇贵妃只能在中宫空虚或者皇后无德即将被废才能被册立,只是后宫前朝,向来一体。赵贤妃身后的赵家,便是赵贤妃登上皇贵妃最有助力的踏脚石。
赵家与薛家不同。薛家凭借军功起家;而赵家,从前朝就陆续有人出仕,虽不如薛家气焰之盛,然而人丁兴旺,家族子弟分布在各处,枝繁叶茂。
他就是要扶持赵家,以免薛家一家独大。又落下一黑子,周彻眼神凌厉——这皇贵妃,皇后同意也立,不同意也得立。
薛疆华听了传旨太监的话,只是冷笑,「回去转告皇上,只要本宫还是皇后,这皇贵妃的旨意本宫就绝不下,皇上若是愿意,尽管废后,册封赵良媛为皇后岂不是一了百了?」听得传旨太监出了一身冷汗,皇后三句话不离废后,可谓是大逆不道。
薛疆华笃定,只要她咬死了不松口,周彻便无计可施。废后?这告拜了天地祖宗的皇后岂能说废就废,皇上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父亲虽已故去,可是哥哥在军中声望正盛,周彻现在还不会和薛家翻脸。
3
夜晚很快来了。长门宫宫人尚未来得及通报,周彻便一脚踹开了殿门。宫人自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自登基以来,这是周彻第二次踏进这里。偌大的宫殿里,除了白色的帐幔,便没什么装饰,如雪洞一样冷清。他一愣,随后就看见薛疆华光着脚躲在角落里,她好像没听见踹门的声音,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皇后。」薛疆华缓缓抬起头来,发髻散乱,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看着他。电光火石间,周彻好像想起了三年前她出嫁的时候。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对他而言,娶亲不过是为他即位多一层政治筹码。既然父皇已经下旨,那他娶便是了。只是希望薛家女不要拖他的后腿,貌若无盐也没关系,堂堂太子还能缺了女人?可是掀开盖头的一瞬间,周彻还是心动了一下。也是这样湿漉漉的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上还带着水渍,粉色的唇瘪了瘪,一副委屈的样子,看见他就像看到了支柱一样。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薛疆华便再也没有流露过这样的表情,他们三年夫妻,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待周彻回过神来,薛疆华已经褪去那样的神色。抿着唇,别过头,一副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
看着薛疆华的样子,周彻恨不得用手掰住她的下颌,让她好好看着自己。「更深露重,皇上造访所为何事。」薛疆华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道。周彻并未作答,目光落在她赤着的双足上,每个脚趾头还在无意识地弯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衬得脚面莹白如玉。他心里一动,手上已经动作,薛疆华便被拦腰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她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大惊,顾不得纲常礼仪:「周彻,你不能。」话音刚落,胸前的布帛便被撕裂,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感觉一阵冰凉。周彻手抚上她躯体,轻笑,「今夜十五,朕宠幸自己的皇后有何不可?」
薛疆华闭了双目,在周彻进入她身体的一瞬间,仍咬了唇不叫出来。周彻看着身下闭眼一副绝望样子的薛疆华,跟他同床便让她这么为难?一时间竟收起怜惜之情,任由欲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天终于亮了,薛疆华躺在床上,背对周彻,眼泪无声息地淌下来。周彻扣好扣子,回头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中情绪复杂,抬脚离去。
想起她在他身下那副绝望的样子,周彻就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烦躁,看奏折也觉得心烦起来。旁边秉笔太监突然小心问道:「皇上,今天要把东西给薛家赏下去吗?」周彻一挑眉,「哦?为何要给薛家赏?」
太监急忙回:「皇上日理万机,许是忘了。昨儿个十五,是薛老将军的生祭。」薛疆华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时间竟然又在眼前闪过。周彻心里一沉,「传我旨意,将薛家的赏加两成,」手指又在案板上敲了敲,顿了顿,「去长门宫告诉皇后,让她用印,册立赵良媛,为贵妃。」
不从后宫入手,他照样可以牵制薛家。
4
新帝登基,后宫充盈。每天清晨这些莺莺燕燕来请安的时候,薛疆华只觉得头疼。她真是一点也不愿意看见这些女人,这些属于周彻的女人。
「皇后娘娘今天气色真好,倒是让嫔妾们好奇有何保养方子?」丽昭容道,旁边谨充媛紧接着奉承:「嫔妾们蒲柳之姿,用再多的方子怕是也赶不上皇后娘娘好颜色。」薛疆华觑她一眼,新晋的谨充媛果真是明艳动人,把旁边的丽昭容衬得颜色寡淡。周彻不是沉迷美色之人,这个月仅进了后宫十次,竟然有四次是歇在她处。
薛疆华又扫了眼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却发现少了赵贵妃。
再一抬眼,赵贵妃已经行至门口。从在东宫起,赵贵妃和她就不对付,众人皆知。现在也懒得做出什么姐妹情深的样子。「给皇后娘娘请安。」赵贵妃生得娇弱,嗓音也是如黄莺初啼。薛疆华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水,也不叫起,抿了几口,「贵妃真是贵人事多,这安也请了,贵妃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后宫众人皆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