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等她腿有些发麻了,辰曌才走近他,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即日起,去伴月宫伺候。”
“陛下要我去伴月宫……伺候淑太妃?”江琼林抬头,一脸愕然。
他的手一抖,那幽黑的墨汁便自笔尖滴落,临摹了好几日的《春霜画月图》便毁于一旦。
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紫金白玉狼毫画笔,绕过桌子,走到桌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真的希望我那样做?”
“是,”辰曌定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来,伴月宫那人见你与朕疏离,便蠢蠢欲动,将你身边大部分的宫女收买,只为知道你的一点消息,既然她如此喜欢你,你便去伺候好了。”
“……”
“今夜,不必回来了。”辰曌面无表情,眼神平静无波。
江琼林愣了许久,见她神色坚定,目光沉敛,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他的心猛然一沉。
他突然觉得,她或许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去服侍太妃。
他本以为是辰曌原谅了自己,要与他重修旧好,却不想等到的是这样一个诏令。
不过若是这般,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终于不用再日日胆颤心惊的猜测,辰皇即不近男色,又费劲心思与自己交好是为何了。辰皇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自己抬到高位,与自己装做亲密的模样,其实都是做给伴月宫的那人看的。
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在合适的时机,去诱惑太妃。
他从头到尾,只是一颗会被她指派的棋子。
一个借以控制太妃的棋子。
他曾经以为自己自由了,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侍候她一人终老,临到此,他才发现,他此生的命运早已注定。
他素来都身不由己,始终逃不掉被拱手让人的悲剧。
江琼林气血上涌,再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将辰曌抱在怀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下一刻,江琼林吃痛,辰曌毫不留情,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气在二人的鼻腔里弥漫,但他仍是不放开,霸道的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渐渐的,辰曌放弃了挣扎,但是也不似从前那般回应他。
她的眼中尽是冷漠,任他如何挑逗,也勾不起她半点欲火。
他就像在亲吻一具死尸。
自己这样做,和东都天牢中欺负她的人,有何不同?
他不该这样对她的。
江琼林觉得绝望,渐渐放开了她。
“吻够了?”辰曌毫不留情,冷冷道:“去伴月宫吧,淑太妃可喜欢你得紧。”
“吻你,永远都不够,就算不能再和陛下在一起,下官也不会去伺候旁人。”
江琼林坚定道:“下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过去的仇恨蒙蔽了眼睛,若您因此想要下官的命,下官亦会顺从,陛下只管拿去就是。”
江琼林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身前跪下。
辰曌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半晌过后便径直转身离去。
她不想逼他。
她知道,逼他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