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是个话少的,自己心里琢磨半天,也没说话。
其实她琢磨得并不完全对。陆宁不认为李晞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她如今这般别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时不时就回想起山洞里的种种。他撕开她的衣裳,他的震惊,他的温柔,还有他在黑暗中抱着她安慰的样子——当时她神思混沌,只想着找个依靠,现如今想起,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幸好,他离开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走了最好永远别回来。这样她的秘密就不会有人说出来了。她心头暗道。
外头忽然响起了急促了敲门声。
“陆公子!陆公子!你娘来看你了!”听声音是温聆的小厮。
陆宁双眸一亮,从座上跳起来,推开门,“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你娘来看你啦!已经到书院了!”
话音未落,陆宁已经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身上的伤还有方才种种消极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全消失了。
当日陆宁离开杭州府时,刚同颜知赋吵了一架。母女二人关系亲厚,这也算得上是第一回真正的吵架吧。原因是陆宁非要去桃蹊书院,但颜知赋不允许。
这大半年,这一幕时常浮现在陆宁的脑海中。及至后来种种,她才了悟,母亲大约是不喜她为了秦冕而上桃蹊书院吧。
若是她一早自己就决定来这里,虽这地方远了些,但母亲必定也会支持。
陆宁在书院里是名人,这会儿陆宁母亲来探望的消息便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座长乐山。这季节大伙儿活儿也不多,便有不少去瞧热闹,然后就看见他们平时端正自持的堂长陆宁,跟孩子一般,扑进了他娘亲的怀里。
颜知赋低头,看她的脸,微笑道:“长大了不少。”
二人相携回到屋里,一路上喜笑颜开的陆宁忽然就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不要我了!”
颜知赋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示意文儿把门窗关好。
“我就你这一个孩子,怎可能不要你?”她好笑道,“刚说你长大了,又成了个哭包。把你独个儿放在这山上整整一年,也是为了磨一磨你这娇气的个性,看来还得继续磨。”
陆宁道:“你问问温聆他们,我平时从不娇气。我只在你面前娇气。”她已经知道,颜知赋是温聆带上山来的。
她趴在母亲膝盖上,舒服得蹭了蹭脑袋,心里觉得开心极了,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一时没说话。
“你的伤,给我看看。”颜知赋道。
陆宁愣了一下,道:“已经好了,没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