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什随意道:“许再赁间肉铺,杀猪卖肉。市井中有酒有肉有友,日日可醉。”
雷刹道:“甚好。”
叶刑司则道:“我这些年任性妄为,只依自己心性行事,家中父母多有牵挂。此次事了,不如听从家父指示。”
雷刹点头:“也好。”
三人痛饮至傍晚,落霞满飞西天,叶刑司与单什二人才不舍道别。
叶刑司道:“如今人心不稳,只怕还要生乱,副帅小心些。”
“多谢。”雷刹揖了一礼,“天高水长,后会有期。”
单什哈哈一笑,道:“再会再会。”他与叶刑司都不问归期,大步踏下山道,没一会身形没入深山中,再无影迹。
风寄娘站在山门前,看着远山近树,离苦几多,今有一别,行期又近了几分。
果然,雷刹与老叔商议,将一叶的手册中几册实堪不破的书卷随身带上,余下的都留在寺中,由他慢慢破开。老叔又寻来几只信鸽,以供千里传信。
“城中混乱,不知这几味香料能不能得全。”老叔有些担忧。
雷刹将写有香料的方子叠好,道:“无妨,坊中没有,还有鬼市。”他青衣斗笠,又对风寄娘道,“娘子先留在寺中。”
风寄娘本欲跟随,想了想还是作罢,阿芜离不得归叶寺,梅九郎自然不会远离,不如留下再与他们夫妻二人多处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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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之中弥漫着令人不悦的烟气,四处烟火缭乱,杂乱应付,行人面色惶惶,各坊各街,富者供拜上神,贫家祭拜先祖,城中硕鼠只只喜出望外,白日也蹿出来偷食祭品。巡逻武侠逢遇僧、道必加盘查。医药铺伙计医手耸眉搭唇,生怕宫中传召为病中皇子诊治,一个不是,几十杖刑挨后,九死一生。
雷刹依着香方在香料铺与药铺买全了香料,香铺铺主苦笑:“郎君来得巧,铺中也只剩得这些苏合油。”
雷刹略有不解。
铺主只当他是采买,便道:“苏合油外来之物,这些胡商最为知趣,现城中生乱,他们哪还会频繁往来。纵是小人,也是出不抵进怕要关门大吉。”
雷刹了然,城中人人自危,连着说话都小心翼翼,就怕触怒上天再降天火,哪有闲心消遣。别了铺主,却见一驾马车停在前面,车前一管事模样的老者抬手揖礼,恭声道:“雷副帅,我家大王有请。”
雷刹心念电转:“瑜王……醒了?”
管事藏起笑模样,道:“得天厚爱,大王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