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愣了愣,丢下木棍,回屋抱着萧孺人大哭一场。
果然,不过一天,林家便送回当初交换的信物,林父弯腰揖礼,道当年酒醉,误取萧家物,开箱晒衣这才知晓。
梁氏的不愿与抵抗不过蚍蜉撼树,萧孺人一身华裳,吹吹打打被她兄长送进醇王府,醇王宠爱非常,不过半年便许以孺人,与小杨氏平分秋色。
小杨氏本以为自己会是醇王妃,结果成了醇王孺人,心不甘也莫可奈何,进府后仗着醇王宠爱常在殷氏面前耀武扬威,谁知,不过三年,府中来了一个萧氏,将府中诸女一个个比成庸脂俗粉,更成醇王的心尖尖。
小杨氏哭闹不休,成日设法为难萧孺人,醇王得知后大怒,大骂小杨氏心毒行恶,面目可憎,气得小杨氏一状告到杨贤妃面前。哪知杨贤妃眼皮都不抬,倒斥责小扬氏谨守妇道。
小杨氏委屈得直抹眼泪,回府又闹到殷氏面前,骂她失德,纵夫沉溺美色。
杨贤妃不管,殷氏不问,醇王维护,小杨氏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不与萧孺人争锋。
。
雷刹与风寄娘听罢旧事,几分唏嘘,又疑杨孺人与萧孺人之死担有干系。
殷氏摇头,道:“杨孺人行事张扬,又不喜萧孺人,却非恶人,倒做不出行凶之事,况且,往日杨孺人常讥诮萧孺人目不识丁,枉披一张美人皮,肚中全是枯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这么长时间没更新。
这段时间帮朋友做事,忙得跟鬼一样,日夜颠倒,感觉人都要废掉,脑子像装了一瓶的水,晃晃荡荡的。想码字,又不想开电脑,分裂了一样。
狠睡了两天,才感觉好些,我得好好调整,把生活拉回正轨。
想不到啊想不到,有一天,我会提到夜宵两字就反胃,天知道我可是这些垃圾食品的拥趸者,烧烤冰可乐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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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暗涌(五)
殷氏言之凿凿,称小杨氏与萧孺人之死无关,雷刹却不敢大意,只听她一面之词就下定论,他刚出言请求见小杨氏一面,小杨氏倒风风火火地领着一众婢女赶了过来,她人未至,声先到。
“既是不良人上门重查大王旧案,这等正事,王妃也不请在正堂?反在冬日自雨亭吹起冷风,未免有失体面。”小杨氏面有薄怒,轻撇着嘴角。她生得娇俏,玉盘脸,尖下巴,水杏眼,只神情高傲,来到亭中,拿眼尾扫了一下风寄娘,将脸一板,“你又是谁?看着不像良家好女,倒像风月妇人,天生媚骨啊。”
风寄娘屈膝施礼:“见过杨孺人,奴家不良司的仵作。”
“仵作?”小杨氏挑着秀眉,“女仵作?你可不要花言巧语哄骗我?你这娇滴滴的模样,竟还能验尸?”又看眼雷刹,哼了声,“副帅不会寻个借口,把相好带在身边吧?”
雷刹沉下脸:“杨孺人不要说笑。”
殷氏在旁听她说得不像话,轻斥道:“杨孺人,你太过无礼了。”
小杨氏气咻咻地瞪着殷氏,恼怒道:“我还没说王妃呢,我好歹也是王府孺人,大王旧案是何等大事,王妃也不知会我一声,将我撇在一旁,是何道理?你不给我交待,我定不会善罢干休。”
殷氏亲手递了一盏茶给她,道:“这两日駮儿身体不适,你日夜看顾,我便没有遣人唤你。”
小扬氏脸上怒气消散,眼里透出笑意,一抬下巴,道:“駮儿壮得跟个牛犊似的,前两日还昏昏沉沉只管睡,今日醒来,又在院中爬上爬下,撵兔抓鸟,那点病气早没了。”
“这便好。”殷氏笑着点头。
醇王去世,唯留一子,乃小杨氏所出,如今也有六七岁,顽劣无比。殷王妃也好,小扬氏也罢,连着王府诸位媵妾都视此子为至宝,半点头疼脑热俱担心不已。因醇王早逝,承平帝生怕醇王仅有一子夭折,连大名都不敢取,只令小名唤之。
小杨氏更是胆战心惊,就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日常起居皆不敢假手于人,事事过问,样样关心。好在,駮儿不负其名,虽是早产,却是身强体壮,康健无比。
“晚些,我让駮儿过来给王妃请安。”小杨氏噙着笑,扬着脸与殷氏道。
殷氏对她颇为纵容,应下重又与雷刹风寄娘说起萧孺人,小杨氏大为不满,插嘴道:“不是为查大王案,怎又说起姓萧的。”
雷刹回道:“既是查案自要查清始末,何况,醇王案自萧孺人始。”
小杨氏眨了眨眼,问雷刹道:“副帅的意思:大王是妖妇故意害死的?”
雷刹愣了愣,道:“孺人误会,我并无此意。”
“我知道。”小杨氏点头,“副帅这是言外之意。”
雷刹眼皮抖动几下,只得道:“孺人似乎深恶萧孺人?”
小杨氏放下茶杯,紧锁着眉头,恨声道:“副帅此言才是误会,我不是似乎,我是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要不是她识趣自尽,我定要亲手扒了她的皮。真是命里冤孽,大王出门一趟,结果将这等妖妇领进府,哼,枯骨画皮,那美人皮一揭,啊呀,内里不知藏着多少歹毒心思。”
殷氏转着皓腕间一串香珠,道:“孺人休要胡言,萧氏温婉安静,柔软熨贴,言语随和,并非生事之人。”又与雷刹风寄娘道,“萧氏进府后,得大王宠爱,却从不恃宠而娇,非但不与后院众口角,反倒多有避让,受了委屈,也不去大王面前搬弄口舌,反倒自己躲起来抹泪伤心。”
小杨氏噌得站起身,怒道:“还说不是妖妇,把大王迷得五迷三道不说,连王妃对她都多有维护,若不是她与太子有首尾,大王怎会激愤之下寻衅太子,以致招了太子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