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拂过她的长发,她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身后的丫头不知何时变成一身明黄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透着难掩的高贵和隐隐的威仪。
赵琰一手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低头亲了下她又红又软的唇,“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阿凝还没来得及回答,又被他亲住了。
清凉明晰的镜子里,一身粉色薄纱罗衫的女子侧着身子,小小的头颅扭过去接受男子霸道的吮吻。男子修长的大掌放在她白皙稚嫩而修长的脖子上,手指下意识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份柔嫩和光滑。
她美得像只妖精,毫不自知中,就能让他心折。刚才他看见她对着镜子发呆,目光透着罕见的清寂,仿佛迷惘而怯懦的孩子,他心头一悸,就想好好安抚她,亲她,抱她。
出浴后的美人泛着清淡的花香,他的手指把她宽松的衣衫轻轻往下拉,露出如雪的香肩,那里细弱可人,纤侬有度。
“皇上……”她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更进一步。
赵琰皱了皱眉,“你喊我什么?”
“……琰哥哥。”
男子嗯了一声,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将她抱了起来,走到榻边。
他抱着她坐到榻上,体贴地帮她把衣衫拉好,可手却不肯拿出来,热热的手掌心烫在她光裸的肩上,让她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男子低声问道:“宝贝儿有话跟我说?”
阿凝默了默,“我能不能问一下……皇上准备如何处置郑王?”
赵琰笑起来,“你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你问不得的?”顿了顿,又道:“郑王……判处为流放崖州。这是内阁大臣共同商议的结果。”
内阁大臣共同商议?多半也是他的嘱意吧。如今朝政大权都握在他一个人手里,所谓内阁都快成了掩人耳目的摆设。
她的夫君,手段如此强悍,两年内就坐稳了帝位,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想起祖母的临终嘱托,想起平王,就高兴不起来了。
“宝贝儿怎么了?”赵琰抬起她的小脸道。
阿凝扑到他怀里,软软道:“没什么,琰哥哥……我想你了。”
她待在荣府几日,国事繁忙的赵琰不可能陪着她。今儿赵琰亲自去荣府接人,那会儿她还别别扭扭的,又不愿意理他,现在终于晓得说想他了。
赵琰的唇角勾起来,笑意满满地吻住她的唇,大掌缓缓退下她单薄的衣衫。
几日没有亲热过,她身子紧涩得很。当他喘着粗气儿终于占满她时,她皱着秀眉发出细碎的呜咽。
“宝贝儿……你心不在焉。”他不满意道。
她没答话,摇着头推他。
赵琰亲了亲她的手心,“生老病死本就自然,能在世间走一遭便是上天的恩赐。我们活着的,更应该珍惜……唔!”
“啊!”他一个用力,身下的小宝贝儿便娇唤出声……
结束之后,他抱着神智模糊的她轻轻细细地吻着,男子声音是充满磁性的低哑,“我的心肝……过段日子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她睁大眼睛,眸子那么黑亮,却又带着朦胧,好奇地看他。
赵琰低低笑起来,身下又缓缓沉进去,“朕要南巡,带朕的阿凝宝贝儿一起去……”
☆、第133章下江南(二)
虽说早有打算,但帝王出行一趟总是不易,随同侍驾的人经过几番挑挑拣拣才定下。另外还要备好路线、打点一路行程,朝堂政务也要安排妥当,直到次年暮春才得以成行。
嘉正帝留了方恒、马卓文以及荣成田三人暂理朝政,邢国章、江世宜、严渭、宁知墨以及几位祖籍江南的官员陪同御驾一同南下。太医院随行的是薛临涧,后宫中随行的……自然是嘉正帝后宫里唯一的那位。几位皇子年纪太小,都未能随行。
太仆寺准备过无数次帝王南巡,在后妃上头很少有像嘉正帝这般精简的。着实省去他们不少麻烦。出门在外,后妃的保护须十分严密,然而深宫女子身娇肉贵的,衣食住行上也难伺候,这便让随行的侍卫侍女大大增加。嘉正帝倒是干脆,只让锦青一个人贴身护着皇后,此外,就是他自己了。
赵琰一向是自己亲自保护媳妇儿的。
临走之前,阿凝特意去集贤殿看了一回欧阳陵。
阿凝跟着这位不管在学界还是画界都堪称泰斗的先生学习作画已有一年,已经算得上是他的关门弟子。欧阳陵早在看到她那幅雨中春柳的壁画时就看中她的天赋,后来见她虽有才名却虚怀若谷,虽位居皇后却能礼贤下士,一年来除去在荣府的几日外,每日傍晚都来集贤殿报道,勤修不辍,风雨无阻,他自然也很喜欢这个弟子,几乎对她倾囊相授,包括之前一直秘而不传的舆图画法。阿凝这一走定要几个月才回得来,理应去跟老师道个别。
师徒二人同往常一样,坐在集贤殿外的海棠树下。这海棠树开得正好,一树的红嫣绿翠,给书墨阵阵的集贤院装点上亮丽的颜色,一片蓬勃生机。海棠树旁边是一处新修起来的亭子,里面摆了一副桌椅,那是赵琰应阿凝学画的需求,特意命人修建的。
阿凝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后,欧阳陵思索片刻,道:“能出去多见识对我们画者来说总是好的。娘娘能有这样的机会,应该好好把握。不瞒娘娘您说,出去旅行,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我喜欢的。待在集贤殿吃朝廷的俸禄,并不是我的志向。”
“那不如,先生同我一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