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知道,阿凝有能力摆平这些,就像现在在荣府,她其实做得很好。可是,他不想她这么累,这么辛苦。有他在,她根本不必这样辛苦。
阿凝却远不能体会赵琰的心思。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后悔。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平白无故跟你走?”
“我这可是为你好。瞧你如今在府里苦哈哈的。值当么?”男子觉得和她这等完全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对话,真是受罪。“你也晓得,我最会欺世盗名了,就算是平白无故带了你走,也必然能想法子保全你的声誉。你就这样信不过我?”
阿凝见他大方地承认自己“欺世盗名”,有点好笑。
“听见了没?”赵琰捏了捏她的手。
“听见了。欺世盗名的祈王殿下!”她说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他就是再厉害,对她再好,她也不可能抛下病重的祖母和母亲。
赵琰听她讽刺地称呼他,倒也不气,只勾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角,就像当初在林夕别院时那样。
“如今已经这样了,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下回能再聪明些。有荣贵妃在,你的家人总归不会有事的。你一个小丫头,这样操心来做什么?”
阿凝心道,等荣贵妃的雪中送炭,只怕黄花菜儿都凉了。
阿凝也很好奇她这位姑姑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荣府鲜少过问,倒是带着赵玹各种相亲,欲给他选妃。
那时候阿凝初初掌管荣府,府里的银库空荡荡的,甚至于连老太太用的一些珍贵药材都无法供应了。她托人给宫里递了信儿,盼月亮盼星星的希望荣贵妃能帮她走过这个窘境,结果什么都没盼到。
最后还是阿凝过生日时,赵琰让人给送了五十万两银票做生辰礼物,才帮她渡过了难关。
家丑不可外扬,阿凝并没有将荣府财政的窘迫透露给多余的人。她过生日时,赵玹和宁知墨都同往年一样,派人送了礼物,可都是名贵珍藏之类。当她打开赵琰送来的盒子,看见里面一大叠子银票时,震惊极了。
一来是觉得他怎么消息如此灵通,知道她当时最缺什么。二来,是从未想过,清贵卓然的子熙先生,也能给人送银子这等俗物。
阿凝不知道的是,荣贵妃又怎么会真的置荣府于不顾?荣府的消息,点点滴滴都在往宫里传。荣贵妃就是想试探阿凝,想看看她到底配不配做自己的儿媳。
赵琰知道阿凝并不赞同自己的话,可又不想把荣贵妃的真正意图说出口,只好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脸,发泄一下。
那些想打阿凝主意的人,在赵琰看来都痴心妄想,总有一日要除之而后快。
阿凝摸摸脸,撅了嘴道:“你干嘛呀!”
下一瞬,男子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修长温热的大掌,仿佛一阵春日暖风。
“好了不疼了。”他说着,忽然不容拒绝地抱着她的脑袋,在他弹过的地方用力亲了一口。
小姑娘一双黑亮璀璨的眸子又瞪圆了!他……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又抱又亲的。
虽然她心里已经知道,她是不排斥他这些亲近的。但她跟大齐朝所有女子一样,思想都束缚在贞淑娴静上,不仅不开放,还比其他女子更注重行止仪度。对自己这种心理,只有唾弃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