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刻很开心,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赵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心头涌起无尽的爱恋……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可是她一直不知道。他庆幸的是,在她眼里,他跟以前那个他没什么不同,她还是会用日光般明亮的眸子对他笑。她不知道,他已经……
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离开灵溪院后,赵玹对李广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听懂了?”
李广忙不迭点头。
李广跟在赵玹身边多年,多少懂得一些他的心思。或许一般人看来,殿下临幸一个丫头,不过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何至于如此紧张?可赵玹不同。他知道,荣六姑娘在他心里……是多重的地位,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这日夜里,西苑那边又摆了宴席,还请了宁知书和安惠郡主。
每回来西苑,景元帝都要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大家也不奇怪。荣宓身子重,又沾不得酒,只陪着皇后后妃们叙了一会儿话,便先告辞了。
回到灵溪院,阿凝和馥儿还在葡萄架子下面纳凉。红萝扶着荣宓过去,阿凝立刻把美人榻让出来,和馥儿挤到了一起。
“刚才在西苑,皇上点名称赞了寰哥儿呢。”荣宓笑道,“他和严渭几个人时常比试骑射,技术练得极好了,皇上说了,明年开春让他随严将校一起去边境历练两年。”
荣宓心情极好,荣寰这次也没来明玉山庄,就是跟着严渭去学习训练去了。荣寰是东临侯府的将来,荣宓对他的前程一直很关心,如今是有希望了。王侯公府子弟去军中历练,就像年轻官员外放一样,只要不犯错,待回京时就是锦绣前程。而且有东临侯嫡子的身份在,他也不会像士兵那样,真的上阵杀敌去。
阿凝也开心起来,她见荣宓似乎放下重担的神情,又觉得大姐姐实在辛苦,如今肚子这样大了,还要操心荣府。
那样圆滚滚的肚子,两个小姑娘瞧着,心里想着以后自己也要这样,多少有点……害怕。
荣宓说了一会儿话后,红萝便扶着她进屋歇息。阿凝也自告奋勇来扶她。
回到屋里,荣宓笑道:“我哪里就这样不济了?你这丫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用担心我。”
阿凝默了默,忽然道:“姐姐,日后你有了小宝宝,还会这么疼阿凝吗?”
“当然,”荣宓道,“小宝宝啊,让你姐夫疼就好了。你姐夫说了,他要亲自养孩子呢!”她说着,娇娇笑起来。
“宓儿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宁知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男子推门进来,明亮的烛火映下秀挺颀长的身影。
“姐夫!”阿凝从荣宓身上爬起来。她如今懂事了,也养成了习惯,看见姐夫后就不再死缠着荣宓。
“我能编排什么?还不是你自己说的,‘日后喂饭把尿,都由我一个人来’。”荣宓学着宁知书的神态说话,把宁知书和阿凝都逗乐了。
他走过去,握了握她的双手,见是暖乎乎的,才放了心,“你呀,还是长姐呢。都快把小阿凝教坏了。有妇人家这样取笑相公的么?”
荣宓娇嗔道:“既然什么都依我,难道还不许给我取笑一下?”
宁知书既然回来了,阿凝便告辞回去找馥儿。
宁知书这才神色严肃起来,低声对荣宓道:“近日宫里情势大约有变,若再让你去西苑,你就称病不去好了。”
“怎么了?”
他神情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才道:“今夜宴到一半时,皇上一时兴去园子里散步,遇到一个中年婆子,不知为何脸色瞬间变了。”
荣宓好奇道,“那个人是谁?”
“据说……是姚淑妃以前的贴身丫鬟,十几年前在宫里患病去世了的。现在却忽然出现了。你可知道,这个叫静儿的丫头,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荣宓摇摇头。十几年前的事情,她才几岁呢,怎么可能会知道?
“就是韩皇后被烧死后不久。”
荣宓心头一怔,脸色微变,“不是说,前皇后的死是意外么?”虽然她也猜到不是意外,可她一直以为,景元帝是认定了此事是意外的。
若非如此,怎么会在自己的妻子孩子惨死之后,还丝毫没有动作?
宁知书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知道?”在他看来,连自己妻子孩子都护不住的人,就是没本事。除了没本事外,景元帝还没责任心。
既然知道韩皇后的死非意外,也能让任仇人自由快活,自己无动于衷。曾听母亲不止一次说过,韩皇后当年有多么得皇上的喜欢,几乎是椒房独宠,皇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当年在后宫里一枝独秀,羡煞了天下人的眼。
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子,最后却得来如此凄凉的结局。景元帝的狠心与冷血,由此可见一斑。
或许做为帝王,有他的思量和无奈。可宁知书以为,若是连妻儿都保不住,也没那个能力保护天下人。
若是他,便是整个天下摊在他跟前作为交换,他也舍不得伤害荣宓一分一毫。
荣宓自怀孕后便很少动脑子,这会儿想着其中关节,灿眸间有着别样的神采。宁知书低头瞧着,伸手搂紧了自己怀中的娇妻,“别想了,不累么?”
荣宓摇摇头,又道:“就算是那丫头还活着,也是被姚淑妃藏着的,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西苑守卫森严,定是有心之人所为。”
“这是自然。”宁知书说着,又揉揉她的脸,“等着吧,明日自然会有消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