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眼眸一亮,来了兴致,偏那孟知府满脸堆笑地上前巴结道:“卫将军,天气寒冷,还请您移驾到寒舍喝口热茶。”
“呵……”卫腾飞扫兴地对孟知府道,“我竟是把你忘了,大人尊姓?”
孟知府忙说:“下官是黎州知府孟昆,不知卫将军大驾光临,未能远迎。”
卫腾飞不以为意,意兴阑珊地说:“不必迎接我,我只是路过进来逛一逛,忘记了今日各地院试,幸好没有耽误了考生。”
孟大人殷勤地说:“将军是否要进去看一看,考生们若见将军尊容,必定气势大振,或许他们当中,就有人将来会为将军效力。”
卫腾飞冷冷一笑,很是瞧不起,但他瞧不起的不是科场里的考生,而是孟知府这样的嘴脸,自从他做了皇帝的大舅子,走到哪里都被人团团包围,再不如从前自在。
“罢了,你忙你的。”卫腾飞根本不愿与孟知府有什么往来,又看了眼凌朝风,又看了看小晚,他知道去哪里可以再见到他们,便是一笑,扬长而去。
孟知府虽然被嫌弃,却不敢怠慢半分,甚至一路小跑着跟着卫腾飞的坐骑远去,一群捕快衙差跟在后头,当地百姓,几时见过他们的父母官这般狼狈。
知府从四品又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
两个时辰后,二山第一个走出考场,张婶嗔道:“你瞧你嘚瑟的,明天可不许这么早出来。”
二山反道:“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等我,我怕你们站的辛苦。”
他见众人都来了,便问:“你们要留在这里吗,客栈怎么办?”
小晚其实也担心过,他们地窖里藏了无数金银财宝呢,关了门就这么出来了,遇见贼怎么办。
可凌朝风好像完全不在意,此刻依旧严肃地对待二山:“还有四天,要提防那孟昆纠缠不清,我自然要来,原本是不必的,皆是你惹的祸。”
二山低下头,小晚怕他难受,便摆出嫂子的气势来,责备凌朝风:“二山可是累了,要好生歇一歇准备明天的考试,你别总是骂他,坏的是孟知府,又不是我们二山。”
他们带着二山回客栈吃饭,而吃过饭,小晚和张婶便要回客栈了。科考期间,客栈房间不好租,店主也不愿得罪未来的大官,更愿意把客房租给应考生,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别人。
凌朝风自然不会给同行添麻烦,他送小晚和张婶回去后,明日开考时再来。
“哥,辛苦你了。”送凌朝风和小晚他们走,二山站在马车下,愧疚地说,“害你不得不天天来。”
凌朝风不予理会,张婶笑道:“哎哟,真难得,听你喊一声哥哥。傻小子,别胡思乱想,专心考试,考不上秀才被你哥打死,婶子可不帮你的。”
二山猛点头,凌朝风忽然发话:“知府官邸就在邻街,望你好自为之,这些日子不要再见孟小姐。”
小晚朝二山挤眉弄眼的,叫他听话,二山心中虽然不舍,还是答应了:“是,我不见她。”
正文054不合您的胃口
回客栈的路上,小晚想起先头的事,问凌朝风:“相公,卫将军和你说了什么?”
凌朝风淡淡道:“问我是否与他见过面。”
小晚忙说:“上回他来抓他妹妹,你不在家呢。”
凌朝风颔首:“从前在别处见过,但也不算见,不过是打了个照面,没说上话,所以彼此都不大记得。”
“相公,那你是不是在中秋节集市上,就认出他了?”小晚问。
凌朝风笑而不语,只叮嘱小晚坐稳了,天色越来越暗沉,怕是要起风,他要让马跑得再快些。
小晚崇拜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这天底下,还有凌朝风没见过的人没经历过的事吗?他算到孟知府会变卦,竟是留了一手,把那群考官治得服服帖帖,不论什么问题都不用害怕,她家相公永远都这样了不起。
提起卫将军,小晚回到车厢里,兴奋地对张婶说:“婶子,那姑娘,是不是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
张婶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宫里的婆媳俩,竟是一前一后来了趟客栈,秋氏说他们与这客栈缘分深着,如今想来,果然另有一番意味。
“怪不得那么有礼貌,给她送个茶也会对我说谢谢。”小晚道,“她这样好的人,长得也漂亮,皇上一定会很喜欢她。”
张婶笑道:“可是她在宫里,不需要对任何人说谢谢,所有人都是她的奴才,她到处和人说谢谢,会被人看不起,甚至被人欺负。自然,她是皇后,没人敢轻易欺负她,明着没有,暗地里就难说,再者将来有了妃子……”
这话匣子打开,张婶禁不住就滔滔不绝,自己有意识地收住了,嗔道:“咱们操什么心,离得那么远,他们是在云端的人。”
小晚抱膝坐着,马车颠簸得她的身体一颤一颤,她却欢喜地说:“咱们客栈真是了不起的地方,什么黑店呀,我才来半年多,把什么尊贵的人都见过啦。原来那些大人物们,也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
张婶笑道:“大地方也是由小地方来的,只要土地肥沃只要当地的人勤劳,春耕秋收,何来大小之分?京城里的人,不见得有我们过得惬意呢,给我换,我都不要。”
“我也不要。”小晚笑道,“只要跟着相公和你们,就是住到深山老林里去,我也乐意。”
说着玩笑话,三十多里的路也是走完了,回到家,客栈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人闯入的迹象,果然黑店名声在外,一般人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