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娇然睁开双眸,抿着唇,回味着昨夜缠-绵的温存,虽然早在成亲那一夜就把身体完全露在了这个人的面前,可昨晚才是真正值得她珍藏一生的回忆。
她嫁人了,她嫁了这样英俊的男子,她嫁了如此疼爱的自己的丈夫,她原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不会遇见好事。
缓缓坐起来,小心用棉被遮掩衣不蔽体的身子,便露出了底下的床单,鲜红的床单上,落下一片褐色的印记。
羞赧的人慌忙用被子遮盖住,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想着凌朝风该笑她了,可他另扯过一床被子将她裹住,虽没有说话,那温和的目光,便能教小晚的心都融化了。
才几天,凶巴巴的人不见了,动不动威胁要打断她腿的人去哪儿了,也是,那几天的自己,上天入地折腾要逃跑,他不威严地震慑自己,难道再把她绑起来吗?
小晚窝在凌朝风的肩头,弱声道:“我这几天想,客栈有那么多好吃的,还有婶子和彪叔疼我,而你也不是坏人,我就觉得嫁给你不委屈,可我不是只贪这里的安逸,我……”
“你若是个坏姑娘,我也不会要娶你,想嫁个好人,每个姑娘都这么想,不是吗?”凌朝风轻轻拍她的背脊,“你的一辈子,本是注定没得选择,我强娶你来,你不情愿才是人之常情。”
“相公。”小晚轻轻念,她好喜欢这两个字。
凌朝风一笑,松开怀抱,细细地看着小晚的眼眉:“什么?”
小晚目光痴痴,含笑问:“我进门前,你就知道我了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吗?”
凌朝风颔首:“青岭村里的小美人,我都听媒婆说了。”
小晚神情一变,变得恐慌,声音越发轻了,垂下眼帘嗫嚅道:“那你也该知道……命太硬了,我娘和姐姐,还有奶奶都……”
凌朝风伸出手指,抵住了小晚的双唇:“只是巧合,是不相干的人嘴碎,不是你的过错,娘亲和姐姐,还有奶奶她们在天上,只会盼着你好,用尽全力保护你。你看,不是把我找来了?”
这样新奇而温暖的说法,小晚打从记事起,头一回听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命太硬,害死了亲娘和姐姐,害死了尚未年迈的祖母,也害得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把眼泪收回去。”眼看着娇妻眸中湿润,凌朝风板下脸,嗔道,“哪有这么多事值得哭,我不爱看你哭。”
“我不哭。”小晚忙揉揉眼睛,而她抬起双手,身上的被子自然从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倒也罢,她最怕让凌朝风看见那些伤痕,毕竟不是一点点,是到处都有。
看着娇小的人惊慌地扯起被子,掩盖那些伤痕,其实凌朝风早就看过,更是mo到很多地方还微微凸起或是结痂。当然也有一些已经长出新的皮肤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靠的都是年轻自行愈合,似乎从没上过什么药。
“我去找疗伤祛疤的膏药,给你抹上,过些日子,伤痕就都看不见了。”凌朝风说。
“我不要……”小晚低着头,她不想给他看见那些可怕的存在。
凌朝风却道:“让张婶给你上药。”
小晚的头摇得更用力。
凌朝风轻轻一叹,不愿强迫她:“那你自己上药?”
“嗯。”她偷偷看了眼相公,没见他露出不悦,不觉便笑了,凌朝风在她鼻头轻轻一刮,“快起来,去吃早饭。”
小晚轻轻推他:“你先出去,我要收拾一下,这床褥要换一换的……”
待得凌朝风离去,小晚便起身洗漱,将屋子床铺收拾干净。
对镜梳妆时,想到自己已嫁做人妇,该将满头青丝高高盘起,可她从没盘过头发,笨拙地侍弄半天不得法,心想若能请张婶来教教她就好了。
不料没多久,张婶就在门外轻声问:“晚儿,要不要我帮你梳头?”
小晚惊讶地看着张婶走进来,是碰巧吗?难道嫁给凌朝风,运气开始变好了,她这几天,特别容易心想事成。
不论如何,发髻梳成了,年轻女子,是姑娘家还是小妇人,发髻是最明显的标识,孙夫人他们来时,小晚还梳着长辫子,人家自然是把她当丫鬟看。
此刻楼下已经摆了早饭,凌朝风和二山在柜台旁说话,彪叔端着香喷喷的炒面走出来,抬头见到俏丽的小娘子,连声赞:“我们的新娘子,难道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凌朝风抬眼看来,红衫白裙的人儿,将青丝盘成了发髻,越发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肤如雪唇如樱,含羞带怯地跟在张婶背后,时不时偷偷看向自己。
张婶见众人都呆呆的,忙笑道:“吃早饭了,都不饿呀?”
喷香诱人的肉丝炒面,黄灿灿的炒鸡蛋,清爽酸甜的腌黄瓜,还有火红火红的辣白菜,桌上一大锅粳米粥热气腾腾,这样丰富,甚至奢侈,小晚又馋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吃一顿早饭,小晚和凌朝风坐一条长凳,挨得近近的。
吃过早饭,小晚继续回房收拾东西,凌朝风进门来,递给她一袋钱。
“这是那天你看见的,二夫人给我的钱袋。”他说,“这与店里的账分开,往后我都交给你。”
小晚羞愧地说:“相公,我不识字,我也不会记账,钱还是你来管。”
凌朝风问:“不识字?”
小晚赧然点头:“嗯,我没念过书,不认得几个字。”
凌朝风拉着她的手坐下:“我下午才出门,这会儿闲着,我们说会儿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