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另外一头的篱笆栅栏被推开,院墙后急匆匆赶来一位老人,手里抄着一把耙子,嘿呦嘿呦跑过来。
舒颜对姚书晗眨眨右眼,走上前去,“朱伯,我是阿颜,还记得我么?”
“阿颜?”老头皱着眉头凑近她仔细看了看,眯眯眼,从胸口口袋里摸出一副折叠老花镜,戴上,又仔细瞅了瞅,“啊,你是阿颜哪,嘿哟,长成大姑娘了!”
“朱伯,好几年没见,您身体还是那么好。”
“哎哟,你个臭丫头,说话哪,还是那么中听,哈哈!”
“您不仅身体好,精神更好。朱伯,我还带了个朋友来。”舒颜朝姚书晗招招手,书晗抿着唇走过来,向朱老伯微微前身,莞尔一笑,“朱伯伯好,我是舒颜的朋友,姚书晗。”
朱老伯抬了下老花镜,凑过去看,“书晗?好姑娘,长得真俊!”
姚书晗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唇,“谢谢伯伯……”
“那你们两个,跑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来干什么呀?”朱老伯放下耙子,把手背到身后,一字一句问。
舒颜跑到朱老伯来的篱笆栅栏旁,望了望石墙后的田原和小山包,笑道,“朱伯,山茶都开了吧?”
“阿颜啊,你还记得那山包包上的红山茶花咧?”朱老伯要摇头叹道,目光也朝那头望去,“以前好些人爱来看,山头的那棵大椿树上拴满了红绸带,迎春发了来祈福,红茶开了来还愿。现在呢,人都记不得喽。喏,就那路边上几棵山茶树,长得好吧?好多年前来的人种的呢,花种下了,开了几年,又谢了几年,可人是再也没回来过。”
说着,朱老伯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颤巍巍走到墙角,拔下一颗杂草,“人哪,要做到善始善终,难哪。”
有什么细小的铃音穿过姚书晗的大脑,叮铃叮铃轻响。
何为善始善终?
又要怎样才能做到善始善终?
不要轻易做出一份承诺,不要草率许下一个心愿,如果要承诺,就要保证能兑现,如果要许愿,就要维持虔诚的本心。
事虽小,承载的情谊却是无穷。
舒颜走上前,对老伯道,“朱伯,给我一棵红茶幼苗吧,我和书晗去还愿。”
朱老伯抬起一只眼,“好些年的红绸,你还找的着吗?”
舒颜微微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