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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点头,随之把视线落在陆衍身边的女孩身上。
江柔强装镇定,她抬头礼貌地打招呼,“陆叔叔您好,我叫江柔。”
陆城说:“一别多年,当年那个小丫头竟然长这么大了!”
也不知怎得,被陆城强烈地注视着,江柔莫名地感到紧张、心慌,她正犹豫地说些什么时,忽然陆衍说:“您都和医生了解清楚了吗?”
“嗯,”陆城不太想和两个小孩讨论太多,“我先去看看你母亲,等到你外公外婆到了之后,我准备带你母亲回北城。”
陆衍难得没有反驳,他错身,让父亲进入病房,然后同父亲带来的几人打过招呼后,带着江柔走了出去。
压抑一整晚的情绪得到释放之后,陆衍不再颓废、感伤,他打起精神,“阿柔,我这几天可能回不了学校,你照顾好自己。”
他路过医院门外的食品铺子后,走进去买了一些江柔可能喜爱吃的食物,“中午还没有吃饭吧,这些带回学校吃。”
“我手机在医院充电了,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沟通,放学以后要快快回家,照顾好自己。”
江柔不再同陆衍说过度的话,他知道他一定很着急母亲的病情,“你不用送我了,我现在就打车回学校,你有什事情可以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慢点。”话虽如此,陆衍还是给江柔拦截一辆车,付完车费之后才对江柔说再见。
江柔隔着出租车的透明玻璃,望着陆衍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程淑仪一直都是温婉知性的女人,也是除了亲人以外待江柔最好的一个女子,听到她患上严重的乳腺癌之后,江柔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这种恐惧,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言去安慰陆衍。
这种恐惧既和姥姥病发住院时的恐惧有所相似,害怕、畏惧亲人离世。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没有人能给体会亲人昏迷不醒地躺在120救护车上无助恐慌的心情,没有人能够体会独自一人焦急地徘徊、等待在抢救室的无助。
江柔体会过,也正因为她体会过,她更希望程能够化险为夷,她更希望陆衍能够顺遂无忧。
在生死面前,人方能知道人类原来如此渺小,一场疾病、一场意外都能轻轻松松地夺取人类最为宝贵的东西。
一夕之间,那个在中秋晚会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了太多!
抉择
陆衍目送江柔坐上出租车离开以后,并未马上折返回医院病房,他就那么站在医院门口,亲眼目睹出租车越开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剎那间,陆衍竟然生出离别的愁绪。
他和她就好像两个平行线上的人,永远靠近却又无法相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