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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想都不想地拒绝,“那怎么行,你不知道高考前夕有多艰苦,你们学校住宿条件差,每日还要把精力分到别的事情上,怎么能考出好成绩,上好大学。”
江奕成沉默片刻,低沉地说道:“这样也行,等你放假了爸爸就把你接回家去。”
两人各有各的考虑,江柔倒是没有关注他们后续的谈话,因为她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陷入深眠之中。
梦里她遇见了姥姥。
江柔没有在医院住两天,就到了姥姥的头七,她收拾随身衣物过后,跟随陆衍走出医院。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江柔的嗓子不再干涩疼痛,说出来的话清晰不少,她站在路边,盯着陆衍的眼眸,直接问道。
陆衍艰涩的开口,“那天我父亲和你见面说了什么?”他询问了父亲身边的助理,知道他离开江城那天,父亲约了江柔谈话。
江柔从姥姥去世以后就不再笑了,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淡然,眼眸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海,黯然无色,“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无法用一言两语理清楚断明白,那日我被你父亲叫到茶室,他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为何来北城,我也知道你在陆家经历的事情,谈话时间并不长,所以我姥姥去世和你父亲无关。”
姥姥病故,江柔和陆衍之间出现了一条无形的屏障,而且这股屏障是由江柔这方面单独发起、修建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段情感,也不知道该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其实,她现在很累很累!
她不想回学校,不想学习考试,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找到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躺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睡觉也好,无所事事也罢!
她累得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阿柔,事到如今,再动听的语言都无法弥补现实的缺憾,但是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太多,你再等等,你再往前看看。”
“好,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你快回去吧!”
江柔的精神状态逼近崩溃值,陆衍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给她任何压力,所以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他眼见江柔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亲眼见江柔走到巷子口,再推门回到小院,如此他才敢离开。
这半年也不知道踩了那个厄运,以至于他和她接二连三地被现实所挫磨,他险些失去母亲,而她永远失去了姥姥。
这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
江柔重返校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人际交往上,江柔看见往日熟悉的同学、老师,倏然觉得他们陌生得很,她不知道怎样和他们说话聊天。
在学科知识上,江柔每次拿起笔,准备低头做题时,她脑海里就像有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银针,它们毫不留情地刺向她。
她开始恐惧,她开始头痛,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难受地想哭。
她不想活了,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