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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柔在外貌上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完美的继承了父亲母亲优越的长相,从小就出落的漂亮可爱,纵使不知道花见到之后,是否开放,但真真称得上人见人爱。
阿柔是家中第一个孩子,一路成长起来并不孤单,因为她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陆衍。两家彼此相邻,数十步之远,小阿柔更是刚学会走路便扭扭歪歪到陆家找衍之哥哥玩闹,两人从牙牙学语便相识相知,更是一起上学前班,上小学一年级、二年级,直到五年级。
陆衍出生于春暖花开的三月,比江柔略大九个月的时间,小小年纪的他性格成熟稳重,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哭闹。
临到上学前班时,江柔因为是下半年出生的孩子,尚且划不到年龄,但是眼见其他小孩都背着书包上学校,她也想和陆衍一起上学、放学,便吵着闹着让爸爸妈妈把她送到学前班。
母亲林文宠溺女儿惯了,拿钱交学费,把不到三岁的江柔送到学前班。
小孩子对新事物保有浓厚的兴趣,然而再大的兴趣也有淡化的一天,等到第二天上学时,江柔就开始在床上哭闹着不想上学。
眼见上学快要迟到了,陆衍被程淑怡牵着手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穿一袭黄色小熊睡衣的江柔在妈妈怀里哭得直打嗝,晶莹的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滴落,外人看了觉得小孩可怜兮兮的同时,也都忍着一股不知名的笑意。
林文觉得孩子上学同孩子断奶一个道理,既要快刀斩乱麻,也要长痛不如短痛,再往后拖延也会如此,所以连哄带骗得让陆衍把江柔牵着进入学前班。
但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一次两次还可以,小阿柔每天在学校等不到母亲提前接她回家,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再次进入学前班,就仿佛进入了被巫婆笼罩的黑气森林,见到亲爱的爸爸妈妈走之后更是哭闹不止。
陆衍和老师都蹲在江柔旁边,江柔一边哭还一边拽紧陆衍的袖口,这是她唯一亲近的人了,她不让他走,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一个站在厕所门外,一个站在厕所门里。
那场景被大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江柔和陆衍上小学了,还把这件事情当个笑话讲。
小时候,江柔吃饭严重挑食,不喜欢吃西葫芦、青椒、茄子等等蔬菜,在家里吃饭时还好,在学前班吃饭不可能顿顿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那时没有信息网络的轰炸,小孩子之间的关系纯洁无暇,没有世俗的约束和顾忌。在学前班吃午饭时,两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小阿柔碰到不喜欢吃的、不想要吃的蔬菜总是用勺子舀起来,直愣愣地送到陆衍的嘴边,甜甜地喊着:“哥哥,吃。”
陆衍相对江柔来说性格偏向沉稳,同样年纪不大的他皱眉看着勺子里的青菜,眼睛一闭上,闷头吃了下去。
在家养成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见不得食物浪费,陆衍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吃了一人半的饭菜,他撑得慌。
“哥哥,你还饿吗?”
“我不饿了,我吃饱了。”
“哥哥,你多吃些,长高高。”
“嗯。”
午休时,两首摇篮曲都播放完毕了,小阿柔还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躺在床上,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揪着陆衍的衣角。相邻的小朋友在睡觉时,小阿柔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等到午休结束,小朋友们都起床玩耍,她又开始犯困地打瞌睡,脑袋一低一低。
半矮的小床边,小阿柔坐在床上费劲地把袜子穿上,然后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小熊图案的鞋子,她觉得鞋子太小了,穿不上。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大几个月差距太大,邻床的陆衍已经自给自足、穿戴整齐,然后他坐在地上,把小阿柔的鞋子拿在手上,比划一下,开始给小阿柔穿鞋子。
“坐好,把脚伸出来。”
小阿柔很算听话,陆衍让她干嘛,她就按照陆衍的指挥干嘛,两人磕磕绊绊地花费十来分钟的功夫,终于把阿柔的脚塞进鞋里面。
陆衍松口气地坐回床上,然后看着阿柔,奶声奶气地说:“明天穿拖鞋来吧!”这样两脚一蹬,就穿好了。
小阿柔甜美一笑,笑眯眯的答道:“好。”
放学后,大人们都会带孩子在公园里面转悠,荡秋千,玩推推车,吃喝玩乐,谈天说笑,好不热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是如此。
这样无忧恣意的日子持续到了江柔六岁上一年级的时候。那年对于她来说,发生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比如一直陪伴她长大的衍之哥哥搬家了,从普通的居民楼搬到一栋很大的院子里面,虽然他们还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上学,但是她和他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朝夕相处了,再比如她的爸爸妈妈又给她添了一个小妹妹,她不再是家中的小孩子,不再是家中的独生女了,很多人都告诉她要听话懂事,要照顾好妹妹。
至此,江柔也不知道是听懂了他人的嘱咐,还是年龄大了性情变了,她不算长大的长大了,变成家长口中的学习好、性格好的“好孩子”。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江柔九岁时,父母感情破裂,母亲带着妹妹离开家里,不到半年的时间,母亲和妹妹有了新的家庭,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父亲也组成了新的家庭。
彼时的江柔有亲生父亲、有亲生母亲,却活得像个孤儿。不,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不如一个孤儿自由自在。
孤苦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之久,直到江柔十岁时生了一场严重的病,高烧不退,连续几天几夜昏迷不醒。姥姥不顾他人阻拦,执意抚养江柔,把她从北城带到江城,她的人生轨迹才走进正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