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讥讽无异于是羞辱。
芜歌却是不以为意地冷笑:“殿下出的主意倒是不错,的确可以想想。”
“你想得美!”拓跋焘掌着她的双肩,近乎半拎起她。
正当芜歌想要挣扎,想要反唇相讥时,却惊觉他整个人都威压过来,下一刻,她的唇已被他吸附。
“呜——”芜歌狠推他,奈何手臂受伤未愈,才动作就觉得刺骨的疼,一刹恍惚,竟让他肆虐地撬开了唇齿。
他的吻,带着侵略和惩罚的意味。这让芜歌很反感,然而当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时,她清晰地看到那黑风一般的冷厉男子在见到这幕时,竟出了神。
落在下风,不知被剑背伤了几次的心一逮着这个间隙,一剑刺去,这次,他的剑没有落空,深深地刺入狼子夜的肩窝。
抽回剑,鲜血溅出的那刹,心一像是回过魂来,整个人呆住,剑更是从手中滑落,铿地掉落地上。
狼子夜甚至都没看一眼心一,一双眸子只冷冷地看着水榭,舍了呆若木鸡的心一,执剑直奔水榭。
楼婆罗率神鹰营众人阻在了水榭前,狼子夜此时,像修罗附体,虽是剑背杀敌,却招招入骨三分。
到彦之唯恐他出事,急忙赶来相助,边战边劝:“狼大人,不如今日先算了吧!”
狼子夜哪里听,一味地朝水榭冲杀。
芜歌在见到这幕时,倒懒于挣扎了。她只觉得好笑,她不明白这些男子为何这般,分明并非对她情有独钟,却打打杀杀,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
拓跋焘如此,刘义隆如此,便连狼子夜也如此。
真真可笑!她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的心魔,似乎是呼之欲出了。
也许是芜歌的冷漠,让拓跋焘清醒了过来。他释开她的唇,额抵着她的额,直直将她看着。
她的脸在月华的映衬下,泛着冷玉一般的光泽,尤其是那两瓣唇,染着方才亲昵过后的柔光。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女。
拓跋焘的怒气并未消散,只是也不像方才那样无法扼制了。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勾着邪魅的笑:“阿芜,是你招惹本王在先。这笔买卖不是你说卖就卖,说不卖就不卖的。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话音方落,他便收手放开她,转身离去。走出水榭,行到神鹰营与狼子夜打斗之处,他不过冷扫一眼:“吩咐弓箭手,谁胆敢骚扰本王的女人,无论是谁,弓箭伺候。”
“诺!”楼婆罗高喝一声,挥手示意早已候在围墙之上的弓箭手。顷刻,密密麻麻的脑袋探出围墙,齐齐拉弓。
“狼大人!”到彦之眼见形势不对,赶忙横剑拦住狼子夜,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狼子夜虽然止了剑,却依旧杀气逼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水榭里的女子,她脱下白日里那身刺目的火红,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丝质长裙。新月的幽光和湖面倒映的水光,折射在淡青长裙上,给她镀上一层清浅的玉泽。她背靠着亭柱,依旧是方才与那个男子拥吻时的姿势。她的目光清清淡淡地望了过来,那是极尽嘲讽的目光。
狼子夜移眸看向拓跋焘,拓跋焘的脸色并不比他好看多少,只是,那唇角总似微勾的薄唇分明像镀了一层女子才有的透亮光泽。
这是那个女子的光泽。
狼子夜只觉心口燃起了一团火,非杀戮不可浇灭的火。
“阿罗,送客!”拓跋焘冷看着狼子夜,口吻带着戾气,“神鹰营听令,今夜之事,胆敢对外泄露半个字者,斩立决!”言罢,他偏头回望一眼水榭,便疾步离去。
芜歌有些意外地望向那抹背影。下令封口,如此是无意悔婚吗?
楼婆罗极不客气地对狼子夜做了个相请的手势。
到彦之拽了拽狼子夜的胳膊:“狼大人,今夜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狼子夜只死死盯着芜歌,此时,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颇有几分对峙的意味。
倒是芜歌先收回了目光,她从水榭走了下来,偏头看向楼婆罗,傲慢中带着几分娇媚:“楼大人,弓箭手还等什么?殿下都吩咐了。子时都过了,这些人碍着我就寝了。”
她的语气甜糯中带着杀气,有种说不清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