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野心荣华与本王并无干系,本王只想守护自己该守护的。”
梁榭潇发自肺腑的一句话,使得魏剡清湛的双眸有了如波纹般的动漾。
王大锤自知他已洞悉明测,便也不再与他打太极:“瀛洲负责护送上古令牌之人,正是你的王妃季梵音,目前已至蜀地。”
昨日魏巉岩送来的密信中,便提及了此处。
梁榭潇敛目垂眸,骨节分明的大掌因重力攥住牢房的粗木,青筋凸起。
啪嗒地一断裂声,半截粗木应声落地。
立在一旁多时的云槿惊得呼吸不由得滞了又滞,嘴角旋即扯出一抹苦笑。
只要牵扯到季梵音,他所有的镇定自若立马荡然无存。
牢房低矮昏暗,烛火明明灭灭,一双如星辰般眸子闪出坚毅的光芒。
“本王的王妃,必须毫发无损抵达骊山!”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梁榭潇抬眸扫了王大锤一眼,沉冷严肃如同下达指令般:“这是你该做的!”
王大锤双手叉腰,仰天长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如你所言?”
梁榭潇扔掉手中断木,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之笑,未答。
“若是如此呢?”
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响起,白衣银冠的魏剡,在朦胧的火光中,立如修竹玉树。纵使他此刻单手持匕抵上喉头,亦有种莫名难喻的浑然既视感。
众人见状,均是被其愕得不轻。
梁榭潇眉头一皱,明显也有些始料未及。
唯独云淡风轻的魏剡,锋利的匕尖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恍若事不关己般笑了笑,轻松的语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死人的重量:“只要本王稍微一用力,你们所有的计划,全都将付之一炬。”
王大锤脸色阴沉,戾色郁狠:“你们敢威胁我?”
魏剡反唇相讥:“自作聪明的后果,不是吗?”
妄图坐收渔翁之力的人,忘了此‘渔’的非彼‘渔’。
清浅色的灯芯频频闪动,仿佛吸走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半晌,传来王大锤冷嘲热讽之声:“不愧是痴情种,一涉及到那个女人,便开始同仇敌忾!”
月凉如水,树影斜晃。
冰冷的刀刃抵上柔嫩莹软的脖子,季梵音强压下心口剧烈跳动的脉搏,咬紧下唇。
忽地,刀锋勾抬起她精巧的下颌。月色清浅朦胧,清湛的杏仁对上一双玩味十足的眸子。
“四年不见,季小姐的端美灵秀一如往昔。”
季梵音心上一凛。
四年?不见?
“王妃……”
“三嫂……”
季梵音快速抬手,示意她们待在原地不要动。
四下一片寂静,徒余夜风拂过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