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宸抬头看向秦臻,眼中盛满了笑意,沈逸清也不禁莞尔,沈少白则在一旁越听眉头越紧,神情似有不耐。
然而姜初然还一脸懵懂呆头呆脑,没有听出秦臻的弦外之音,一旁的姜尚祖与沈瑜谨都变了脸色,姜初然是嵩阳书院的人,严振松身为院首,神情也多了几分阴郁。
姜尚祖不知儿子为何要非要在这时跳出来找秦家傻子的麻烦,关键是还反过来被傻子奚落了一顿。他不停冲着姜初然使眼色,示意他退后,姜初然却还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与秦臻大眼瞪小眼,姜尚祖恨铁不成钢。
秦如平正愁多日筹谋的计划实施的一塌糊涂,碍于燕王和魏王给秦臻撑腰,他没法发作。
现在姜家小公子率先跳了出来打头阵,而康王对着燕王又是一脸寻衅的姿态,几位尚书也是暗潮汹涌,此刻局面僵持不下,他突然灵光一现,便立刻飞身上前扑到沈瑜谨脚下声泪俱下地控诉,顺势求他做主。
沈瑜谨听他说到沈暮宸与秦臻闲谈功课,他扫了秦臻一眼又满脸讥诮向着沈暮宸道:“七弟,你说关心世子的病情我还信,谈论课业?呵呵,这么牵强的理由你都扯得出来?敷衍谁呢?”
在场除了翰辰书院的人,其余的人心中都认同他的话,难得秦世子今日话多了些,可启智了不能代表功课与成绩。
就算是傻子开了窍,追赶功课也需要时日,学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燕王跟她能有什么好聊的。。。
沈暮宸不置可否,云淡风轻两手一摊,“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看他一副漫不经心姿态,沈瑜谨额角青筋直跳。
秦如海见状也走了出来,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向沈瑜谨施了一礼,提议道,“臣的儿子与世子同班,臣听闻她最近很是用功,进步也大,课业都能倒背如流,书院的考试也名列前茅,许是突然开窍了,不如殿下考她一考,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秦策小声添油加醋道:“我记得世子之前月考还考了第十五名呢,算学考了满分,比裴琰都高,想来必是真才实学。”
姜初然挺直了腰板,倨傲撇嘴,大声嚷嚷,“抄袭谁不会啊!”他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可裴承佑却目光讶异落在了秦臻身上。裴琰他是知道的,自己的城府这个儿子没有继承一星半点,反而痴迷于算学,成绩也相当优异,京中与裴琰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应当无人能出其右。
虽然裴承佑没有说过,可裴琰的算学,是他一直以来都默默引以为傲的。
他担着玄明书院的院首,原本想让裴琰去那里进学,然而裴琰拒绝了,裴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转身却进了乌烟瘴气的翰辰书院,二人父子关系紧张,他也不强求,由得他去。
裴琰的算学成绩他心中有数,可没想到秦国公世子的算学成绩竟然比裴琰还高?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啊?
裴承佑目光又投向曹文昭,只见曹文昭亦是满脸的焦急,他心中又起了疑惑,别是老曹急于向圣上邀功,搞出来的猫腻吧。
谁都能听出秦如海父子不安好心,看似在解释,煽风点火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秦世子痴傻多年,于众人而言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就算她一次两次考试名列前茅,保不齐是少年人为了面子作弊,亦或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一下不是又把秦世子架在火上烤了吗?
沈瑜谨轻嗤一声,不以为然道:“别这么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傻子开窍也不稀奇。既然世子能将课业倒背如流,那本王就来考考你。你若是答得上来,就算自证清白,今日之事便罢,你若是答不出。。。”他神情阴戾,不再言语,话虽是对秦臻说得,一双眼却是紧盯着沈暮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