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点头,他们自然不会给秦臻惹麻烦。
“说到燕王殿下,还真是令人惋惜。”杨慎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
裴琰默然颔首。
难得二人意见一致。
能让二人共同流露出真情实意的人并不多,这下反倒是勾起了秦臻的好奇心,“怎么说?”
裴琰道,“燕王殿下自幼聪敏好学,三岁作诗五岁成赋,能言善辩足智多谋。”他虽然情绪不轻易外露,可依旧掩饰不了语气中不乏淡淡的向往和崇拜。
杨慎惋惜道:“是啊,我外公和我爹早些年提起殿下都是赞不绝口,难得这么聪颖的人,都被一场大病给毁了。”
秦臻斟酌了一下言辞,委婉道:“三岁作诗五岁成赋固然是聪明,但严格说来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小孩子没几个笨的,重要的是还要看长大以后,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说罢还给二人讲了《伤仲永》的故事,毕竟谈起逻辑思维,认知,格局和世界观,他们二人恐怕是听不明白。
杨慎瞥了她一眼,奇怪道:“三岁作诗五岁成赋还不算聪明?你哪里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我们谁不是听着燕王殿下的事迹长大的。。。我爹我爷爷一直要我和我大哥以他为榜样,若不是知晓你的底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国派来的间谍,这么多事情,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秦臻当即闭了嘴,多说多错,这些事情上杨慎还挺敏感,她扯开话题,往椅子后背一靠轻松道,“谁让我年纪小,身子骨又差,启智还晚,我之前的那个样子,我爹娘恨不得我能像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压根没指望我有多大建树,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又怎么会让我将殿下这般人物立为人生榜样?”
她毫不避讳地揭起自己的短,杨慎语塞,也不知要不要安慰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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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裴琰将话接过:“你说的有道理,可殿下却不是一般人。当年与大邺对战,两军在江陵僵持不下,燕军当时落了下乘,朝臣都劝陛下南下以避其锋芒。只有殿下一人坚持坚守不退,说邺军已是强弩之末,力劝皇上组织主力部队再次进攻。若非如此,怕是到现在也未必能太平。”
杨慎迫不及待地补充道:“殿下当年才五岁,小小年纪,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力挽狂澜,当真是华光难掩。”
五岁?秦臻目光闪烁,怕不是哪个山头的狐狸成了精吧。。。
裴琰又继续说道:“承和二十三年,圣上被困于幽都,大邺点名要殿下和先皇后入大邺为质。”
秦臻一脸迷茫,叫皇子去做质子可以理解,自古哪有叫一国之后去敌国做人质的道理。
裴琰解释道:“我理解的,名为入邺为质,实则是赤裸裸的羞辱。可若不是殿下和先皇后遵从了大邺的条件,今上当时。。。悬呐。。。”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臻顺势猜测:“所以。。。大邺退兵的条件是要正宫嫡子一起入邺为质?殿下是先皇后之子?”
杨慎和裴琰对她齐齐点头。
杨慎满脸神往之色又道:“然而殿下入邺一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与燕军里应外合,破了大邺都城。”
即便是猜出了结局,秦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那先皇后?。。。”
裴琰神情有些不忍,“有人说,城破之时,先皇后被邺军逼上了城门,她当日在城门上一跃而下。。。”
“最后只有殿下一人回来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杨慎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又道:“殿下是少年一代的佼佼者,圣上常常以他为傲,只怕当时朝堂上下也都认为大燕后继有人,中兴有望了。”
秦臻自然知道没这么简单,“那他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裴琰道:“殿下十一岁那年生了场大病,缠绵病榻许久也不见好转。后来虽然病好了,却伤及了根本,只能长居府中卧床静养。太医也瞧不出是什么病,只说不能劳心费神思虑过度,也不能受累,须得药膳日日温养,才能得保太平。”
三人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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