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全都惊愕不已,让太子禅让监国之位,可谓是闻所未闻之举,更不符合大明“立长不立幼”之传统。
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便是群臣为了打消神宗立朱常洵为太子,而不惜长期死磕。
被立为太子的朱常洛却只活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其子登基,开始了“天启”年号。
林欲楫竟然敢说出“废长立幼”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其心可诛,百死不能抵其罪。
朱慈烺听罢,果然驻足,转回身反问:“这算是图穷匕见了?本宫身为太子,监国乃受父皇之命,断不会听信闲杂人等的三言两语,便会被其左右,继而动瑶国本!甄淑,欺君犯上,该当何罪呀?”
刚才说撞柱子,又反悔了,现在又想搞事情,这上窜下跳的本事,还真是独领风搔啊,连首辅都比不了你,真会抢戏!
刑部尚书甄淑在替林欲楫惋惜之余,向太子如实禀报:“主犯弃市(削首)或磔刑(凌迟),家属充军为奴,戍边不得返回!”
若是皇帝强势,大权在握,诛杀逆臣三族也是可以的,目前貌似还没有这个必要。
“废长立幼”这罪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看太子怎么惩处置机的前礼部尚书了。
朱慈烺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判决结果稍微改了改:“林爱卿此番言论大有祸乱朝纲之嫌疑,但本宫向来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不忍严惩逆臣。遂不会廷杖于你,更不会遣锦衣卫将你下狱!甄淑,主犯及男眷发配山东掖县挖矿,五岁至四十岁女眷送至教坊司!念其昔日之功,就赏林府男眷每天每人吃五十只炸蝗虫吧,届时挖起矿来,身上也有力气嘛!”
让你跟本宫作对,本宫就把你女儿、你侄女、你孙女这一干美女都送到一个好地方去培养,然后给本宫赚银子,要睡尚书家里的女人,一晚上怎么着也得十两银子吧?
啊~哈哈哈哈……
“你……”
林欲楫听到如此结果,盛怒难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商爱卿涉嫌诋毁本宫,刘爱卿更是刻意诅咒本宫,其意阴损,其心可诛!本宫视此二人之罪与林欲楫等同,左都御史可有异议?”
处于同僚的恻隐之心,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不好意思开口认同太子的观点:“殿下,此二人或一时糊涂,乃至口不择言,还望殿下息怒!”
钟炌也在心里腹诽商周祚和刘遵宪,实在是不分场合地大放厥词。
此事只因朝服与指甲所起,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已然是难以挽回了。
天气炎热,改善朝服,太子顾及群臣感受,在情理之中。
修剪指甲可有可无,若是和颜悦色地耐心商量,也不至于此。
首辅与内阁都已避其锋芒,偃旗息鼓,尔等为何要一味追究?
朱慈烺哼笑一声,厉声质问道:“息怒?诸臣将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打算让本宫息怒?本宫问你可有异议?!!!”
方才这两人批驳太子的时候,说话声音特别大,群臣想不听清楚都很难。
眼下太子与首辅俨然成为一体,七卿与六部中的部分人公然与太子对抗。
其余文臣有意明哲保身,不愿产于其中,而武将与勋贵们自然会心向太子。
钟炌自知难以将此事推诿过去,又不能继续拖延,无奈之下,只得说:“臣……无异议!”
让左都御史大惑不解的是,这本是件利于群臣的好事,却因为一些人政见不一,小题大做,逐渐演变成了太子与朝臣互相抨击的闹剧,几近于当年的“国本之争”。
商周祚闻听自己的下场,不禁仰首狂笑:“养奸佞之臣,惩耿直之士,颠倒黑白,数典忘祖,我大明休矣,不日将倾,哈哈哈哈~!”
薛国观面带愠色地盯着对方,商周祚口中的“奸佞之臣”分明在意指自己,若不是顾及到自己疏言将使已经明朗的形势变得混乱,早就参与到舌战之中。
朱慈烺看着这位狂傲之人,背手冷笑道:“我大明休不休不是尔等说了算,本宫自监国以来,便重视珉生,维护社稷,尔等若是有命,自会见到中兴之日!对了,商爱卿是浙江人,自然不支持增加商税,美其名曰——太子不仁!只要能继续压低商税,即便商爱卿两袖清风,让那些商人给你家公子找份收入丰厚的差事,一年赚个几千两银子,想来也不难。商爱卿依然能以清官自居,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战术还真是高明,本宫佩服之至,为官之道,莫过于此!”
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并非大怼朝仅存,商周祚是没干过,但并不代俵其他人没这么干过。
商周祚气得怒发冲冠,也顾不得群臣之礼:“真乃一派胡言,本官自入仕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