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我看来,你还真不如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呢。”沈言直言不讳,“来人,把太子请出去吧。”
梅走了过来,向门外打了一个新的手势,“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打搅太子妃娘娘。”
“沈言,你不要太过分,本宫对你越来越仁慈,你反而越来越残忍。”楚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言静静微笑,“如果你愿意按照我说,下跪忏悔,保证再不来干扰我,我们以后真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太平,如何?”
“下跪?向你下跪?”楚懿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沈言,你听好了,就算本宫活活痛死了,也不会向你下跪。”
“噢,太子还真是硬气啊。”
沈言莞尔,突然语气一冷,“滚。”
楚懿感到疼痛开始在五脏六腑袭涌,他再不离开,就要在这里露出他最狼狈的一面,让沈言看了笑话。
他按住心口,微微踉跄着,眼里掠过一抹极致的痛,“你果真铁石心肠,无可救药,本宫宁愿一辈子与你纠缠,也绝不会向你道歉忏悔,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本宫。”
沈言眉梢微微一挑,看着楚懿出了院子,就倒在许不远处的雪中,挣扎着,痛嚎着,凌乱的发间都是雪花。
她目光很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她残忍吗?想想楚懿以前做的事情,似乎还算不上。
柳嬷嬷过去,关上了院子的门,“太子妃娘娘,你别怪奴婢多嘴,奴婢觉得,殿下对您,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些,奴婢是过来人,对人心的变化,还是能够观摩一二。”
沈言摇头,“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会因为这个人感动,经历了一开始的背叛,耻辱,还有后来无数的纷闹,我这颗心早就厌倦,对他无法再起丝毫的波澜,只有看着他痛不欲生,我才会得到一丝快慰。”
楚懿难以抑制的痛呼从外头传来,沈言将黑狐狸被打碎的部分捡起来,一块块拼上,再看怎么都有些不完整,那些彻底碎了的,是怎么也拼不上了。
“娘娘,不如奴婢重新把工匠请来吧。”碧霞说。
沈言本来想说不用了,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雪下不止,还是让小人去吧。”慕少容过来说。
沈言道,“你倒是会为碧霞着想。”
慕少容拱手,“我们同为太子妃娘娘办事,这种跑腿的更辛苦一些,小人自然要为碧霞分担。”
沈言摆手,慕少容深深地看了碧霞一眼,便顶着风雪跑了出去。
碧霞脸颊有些绯红,映着漫天的雪花,更增添了两分美丽。
“娘娘,考察的期限已经到了,您觉得……”
“噢?”沈言这才想起这件事,“人倒是不错,留下来吧,他既然是留京,在我这儿办事不过是暂时,想要什么时候离开也自由。”
碧霞面上一喜,“多谢太子妃娘娘。”说着就要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沈言拽住了她的手,“他如果能考取功名,留在京中任官,还希望不要辜负了你。”
碧霞眼睛一亮,坚定道,“我相信少容不会的。”
沈言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说,倒不是慕少容秉性就一定坏,人无资本的时候是一个心境,或许有了以后就变了。
她将手中的最后一块碎片拼上,观察了一下整体,轻轻摇头。
果然还是需要工匠师傅。
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墨君逢就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眸又深又柔,仿佛要化作一滩水。
碧霞见到此情此景,借口要去ru厕,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