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墨能力是有的,即使温氏在时,也用得着她。不过,春墨的心思,到现在估计都没有变过。
潮生有点儿烦恼,把这页掀过去。
再往后面的那页上,还有满儿的名字。她们原来都在正院伺候。现在王府重新整修过,小书房和这间院子才算是正院,她们现在就守着那间空院子。
潮生再朝后翻,很快把一本名册翻完。
四皇子的假还没歇完,体贴的陪她整理熟悉家务:“有什么烦难的地方?”
“人事最复杂……”潮生问:“其实后院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吧?一个针线房就有七八个人,哪有这么多活计做?”
四皇子笑了:“这个倒也是。可是这都是宫里拨出来的。再说,平时没什么事做,可是一到裁衣做活的时候,还忙不过来。全宅上下不少人,去年冬天的时候就赶了快半个月,夜里都不熄灯。”
是啊,这个潮生也知道。针线房忙时就忙得要死,平时就都闲着没事做,真让人头疼。
王府有好几个库,前院一个库房,厨房那边的几个库房,还有地窖冰窖,还有内院的库房。潮生现在一嫁过来,她的那些陪嫁又单放着。
真不知道哪来这么些东西。茶具瓷器要单放着,平时用不着的金银器皿又要单存着,厨房的家什器物米面柴禾……
真是家大业大啊。
这还只是府里的。
庄子上的,还有店铺里的那些人和账,潮生想一想都觉得头痛。
“慢慢来。你以前没理过,所以看着有些畏怯,其实等上了手就好了。这些人、事,都是有定例的,没什么意外就都按定例来就是了。外头的账有外账房和齐管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他说的当然有理。
潮生在家里时也替大公主理过账,算过开支,也知道管库的那档子事。不过眼下突然间所有的事情好象都堆到了眼前来了。
大公主一般有事都放在上午整理,何家和王府有个共同点——没长辈需要伺候。如果这会儿再有个婆婆压在头上,要一边立规矩服侍,然后还要料理这些家务,那也得咬牙干活,不能叫苦。
现在已经好多了。起码王府里没什么派系,也谈不上关系错综盘结,行事不用有太多顾忌。象孙家那么一大家子,祖孙三代——不,四代同堂,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叔嫂,还要操心孩子和家务,娘家人又不省心,一步不能多走,一个字不能说错,孙大太太几十年下来都快给逼疯了,要不然那会儿也不会爆发的那么厉害了。
很多女人自己受够了苦,心理多半都磨得有点变态了。所以等到自己熬成婆婆之后事,对待儿媳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相反,还会变本加厉。
潮生又翻开一本账簿,这是去年王府的收支总账。王府的收入从账面上看,还得过得去。四皇子的岁禄是额定的,年年都是那么多。另外就是田庄上和店铺的收入。可是再看支出——皇帝过寿,皇后过寿,兄弟生辰、添丁,宗室应酬往来……这笔开支沉甸甸的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人情礼是不是重了些?”
“这些都是有来有往的。”
是啊,可是那些收来的礼,既不能变卖换钱,大多数也不能再拿去送人,存在库里,光账上看着好看,有什么用?毫不实惠啊。
不过潮生可以断定,四皇子肯定也有灰色收入,具体来源她虽然不清楚,但是要没有另一块收入,四皇子绝不能再置下那片田产和铺子。地契房契还在潮生那里收着呢。
灰色收入……咳,这来源就不好说了。
潮生一时间也不能都搞清楚,反正日子长了,自然就能知道。
“瞧瞧,还是人家家里人多的占便宜。”潮生笑着说:“光恂郡王府里,去年嫁了一个姑娘娶了两个媳妇,礼可真收了不少。等着瞧吧,这些人再生了孩子,咱们还有得破费呢。”
四皇子深以为然:“不错。他们家果然人多,占便宜。不过不用怕,”他一本正经的拉着潮生的手说:“来年咱们就生儿子,一口气生他七八个,这不就赚回来了?等儿子们大了再娶上一串儿媳妇……”
潮生呸了一声,把他的手甩开了:“七八个?你当是母猪下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