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再戴吧。”
潮生点了下头。现在戴,她怕自己脖子撑不住啊。十斤重!
她现在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笑了,只怕一笑,脸上的粉就簌簌的往下掉。旁人逗她,她只能一概端庄的示意一下。
大公主有一瞬间恍惚了下。
她觉得潮生的神情,美貌,还有那端坐的姿态……都很象一个人。
可是忙乱之间,想不起来究竟象谁。
这会儿外院的人已经折腾上了,几个到街口打探敌情的小厮飞一般蹿进来,一边跑一边笑着喊:“迎亲的到啦!快快快,关门关门!”
原来因为办喜事而大敞的何府大门,顿时被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毛头小子给紧紧关上了。
门外头迎亲的也颇多少年子弟,宗室世子,笑骂着想抢上来夺门,当然是不可能让他们抢进门来的。门闩一放下,门里的哄一声笑出来,高兴得象打了个胜仗,有的就隔着门儿和外面的喊话,有的就架起梯子上了墙头了,还抱着箩往下撒东西,什么麦麸粗糠,瓜子硬糖,砸得墙外面那一伙儿人跳着躲,笑着骂。新郎倌当然是重点关照对象,差点被那些麸糠给埋了,一身鲜亮的红衣顿时被盖了一层黄褐的糠屑粉渣。反正是图吉利的,据说撒得越多越好——至于下面的人是不是迷了眼,呛着了,那不重要。喜事嘛,就要热闹才喜庆。
潮生其实一点儿也不知道迎亲的已经到了门口了,屋里屋外都是人,吵吵扰扰,她眼睛都快不够使了,耳朵当然也是一样,再说前面锣鼓琐呐都已经热闹半天了,把其他动静都给盖下去了。
“新郎倌成不成啊?是不是好汉拉出来遛遛!”骑在墙头上的小伙儿大声喊:“要是软脚虾,咱妹子可不能许给他!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底下的人一片起哄:“对!对!新郎倌儿可得拿出真本事来!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今朝啊!关键时候可得硬得起来!”
半荤的话顿时又引起一片笑骂声。
四皇子早有准备。
娶文官家的闺女,说不得要考一考才学。可何云起是武将啊,这墙头上墙头下一帮子也都是棒小伙儿,当然不会考酸书生那一套。
何云起清清嗓子,还没出声,鼻子奇痒,都来及捂嘴,惊天动地的打出了个大喷嚏——没办法,糠屑呛进鼻子里头了。
墙头底下一片等着新郎倌儿发威的人顿时笑得东倒西歪。
墙头上那个喊话的笑得直不起腰来:“哎哟……我的肚子,混蛋,别扯我的靴子。”用力蹬了下面的人一脚,回过头来又说:“新郎倌真是先声夺人啊!有气魄!好汉子!”
下头人又扯他脚:“老六你行不行啊?你到底站哪儿边的?这才哪到哪儿你就夸上了!”
“滚你的,你才是内奸呢!”
何家当然是人手充裕,个顶个拿出来都是能骑能射能打能上阵的。诚王爷也是有备而来,都是年轻气盛的谁也不服谁,已经摩拳擦掌,誓要把何府的大门给拿下了。
就算是皇子、王爷,你也是来当女婿的吧?挺好的姑娘,人家养得不易,凭啥那么容易就给你啊?太便宜你小子了!而且这不光是嫁出一个姑娘,还陪送出多少金银珠宝啊,田产店铺啊……不好好折腾你一下,这怎么能让还打着光棍的墙头党们内心平衡?
墙头上的先使出了连中三元的招数。当然不是让新郎倌儿做三篇应试文章,而是从墙上坠了一个一尺方圆的草靶子,又给了新郎倌儿弓箭。射吧,射中了算。当然了,新郎倌儿要是觉得力有不逮,也可以让迎亲的队里出一人来射。
墙外的人嚷嚷:“这有何难?”
四皇子接过墙上的人抛下的弓箭,也没有下马,先拉了弦,又单臂擎弓,对了一下准头儿。搭上箭一松手,“笃”一声响,箭正正射在草靶中心。
“好好!射得好!”
墙头上的人也笑:“哎,这有何难,是个男人都射不歪啊……来来,换靶换靶!”
第二个草靶比刚才那个小了一半,只有那小烧饼般大。四皇子依旧射中了。
第三个就……
墙头上的人刚把靶子亮出来,外头的人就起哄了。
太欺负了人啊!
第三个不是靶子,是枚铜钱,拿红线拴着的。而且线头提在一个人手里。
“这定着不动的,谁都射得中。这一回,可不一样!下头的人听好了,得等我把钱抛起来时才能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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