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潮生抬头看去,那个喊她的人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看样子是想走过来,可是手上却还抬着水桶。
潮生也愣了。
“满儿?”
一别两年,满儿的模样大变,她要不先开口,潮生真的认不出她来了。
她的个子比分别时起码高了一个头,头发高高挽着,穿着一件葱绿色的衣裳,看起来亭亭玉立,哪还找得出过去那个粗使丫头的半点儿影子?
“潮生”
满儿终于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桶,快步跑了过来。
潮生伸出手去,满儿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潮生,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潮生还想问她呢。
不过不用问,她已经明白过来了。
满儿和她当时一起出的浣衣巷,她到了东宫,满儿去了掖庭。那么长时间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她被分到了哪一处做事,也不知道如何跟她通个消息。
原来想着这一出宫,将来想见面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可是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这样巧满儿她竟然就在内侍监拨过来的八名宫女当中
“我……我伺候四皇子的。”
满儿咬着唇,眼圈红红的,硬忍着泪,笑着说:“怎么这么巧……我还想着这一来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嗯,是巧。”
莺歌已经回过神来,笑着说:“哟,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满儿点点头,不过看她的样子,和莺歌儿并不怎么融洽。
潮生在宫里这些年,眼光也不是当初可比。
至少满儿和这个莺歌之间的僵硬,一点头,一句话,就能够看得出来。
潮生不能久待,身上事情太多。她只能告诉满儿她现在住在哪里,又应诺她:“等过了午不怎么忙了,我来寻你,或是你去找我都成。”
满儿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那,回头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莺歌笑着说:“那满儿,你送送潮生吧,你们也好说说话。”
两人出了屋子,满儿的泪一下子止不住就淌下来了,她忙抬手去擦,可是前面的擦掉,后面的又落下。
“别哭,不要哭。”
潮生也替她擦泪。
四皇子新迁进来,马上又是大喜的日子,这流眼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个过错呢。
“我知道。”满儿吸吸鼻子:“我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着你……”
“嗯,我也是。”
两人又走出几步,满儿小声说:“原来你离了那里,就去伺候四皇子了?我当时只知道魏公公是东宫的人,可是并不知道你的去处。想托人捎个信儿也不成。你要是也在宫里,就算见不着面,捎个口信儿总是能办到的。结果,这真有缘分,那是斩也斩不断的,你瞧,咱们在宫里见不着,到了这儿可不又在一处了?你一直伺候四皇子吗?我们前几天打听消息,光知道有个春墨很得势——”
果然,春墨真是声名远播啊。
潮生觉得自己低调还是有好处的。
“嗯,我主要在厨房做事,闲了的时候也做些针线,春墨姐姐伺候四皇子有好几年了,说话自是有份量的。”